这样的人家如何配你?!”
她激烈的反应在傅成今预料之中,他直起腰,跪得笔直。
“暂不论家族,您且与我说,谢意适这样的姑娘合不合您的心意?”
皇后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谢意适自然好,不然她何必关注谢国公嫡长子科举?有才情有手腕还貌美肤白身段好,但凡自己坐的不是皇后之位,她的儿子只是个普通皇子,她都能立马差人去谢国公府提亲!
皇后别过脸,冷淡道:“只她娘家无助力这一点,便不合我的心意。”
“谢国公府未分家,谢德明无用,二房谢德白却是国子监祭酒,出色门生不少,三房谢德庆更任江南知州多年,政绩斐然,一旦调任回京起码是个正三品,其嫡长子谢苍年仅十五已是秀才,有这两房,谢家门庭绝不会败落。”傅成今定定看着皇后,“母后,这还不够吗?”
皇后厉声喝道:“那你该娶的是谢德庆的女儿!”
皇后没有轻易被说服,傅成今也知道只是这样说服不了她。
他缓缓解开斗篷的系带,露出月牙白的外袍,再解开小小的盘扣,露出中衣里衣直至伤痕遍布的胸膛。
他的腰身上还缠着一圈隐隐带红的绷带,绷带覆盖了一半更加可怕的伤口,但就算这样,也足够触目惊心了。
因傅成今之前不让看,皇后还未见过他这样满身的伤口,这会儿看见那一条条好了的蜈蚣样纹,再看看白布沁出的红,手捂住嘴巴,眼眶瞬间湿润。
只看一眼,当娘的心就被撕裂了,疼得要命。
“若是想靠妻子娘家的势力上位,三年边关我就不会去。”
傅成今将衣服穿了回去,遮住镌刻于躯体上的累累功勋,再次叩首。
“母后,纵然没有得势的姻亲,我始终都是父皇最出色的儿子,溱国百姓最爱戴的皇子,无人可以动摇我的地位。”
皇后闭上眼睛,任由眼泪自脸庞蜿蜒而下。
半刻钟后,傅成今离开凤仪宫,在门口看到了探头探脑的王公公。
“哎呦您可算出来了!”王公公着急忙慌地小跑过来,四下一望确认附近没人,赶紧道,“大事不好了,谢姑娘约莫是想一雪前耻,今儿一大早就去翠玉坊附近蹲点儿了。老奴已经让白墨去盯着了,只是毕竟男女有别,还得您亲自去一趟才行!哦哦,翠玉坊是个清雅些的花楼,西南王最近都爱往那儿去。”
傅成今:“……”
真不愧是谢意适。
他抬脚便走,仗着腿长五步走出三米,王公公赶紧迈着小短腿跟。
大约走出十来米后,傅成今忽然停下脚步,对已经落后了有两米的老总管道:“你不用跟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办。”
王公公一个立定,恭恭敬敬等候吩咐。
“去寻摸一些祛疤的药膏来,越多越好,若有擅长此道的大夫,一并请来。”
西南王生了一副细皮嫩肉的好皮囊,他不能在这方面落了下乘。
傅成今说完又急匆匆地走了。
王公公很是欣慰地目送他的背影远去。
瞧瞧,长大了还爱俏了!
偌大盛京繁华似锦,花街柳巷这等消遣之处自然也不少。最为热闹规模最大的当属西城的快活楼,楼如其名,男人们进门就能快活,主打一个直入主题,最受好评的是东城的如云楼,那儿的花娘才色双绝,酒也是一等一好喝,让人流连忘返。
翠玉坊也有自己的特色——清雅,里头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主儿,与来此的恩客们讲的是一个你情我愿,故而还只在白天开张迎客。
因□□成分过淡,或许说它是乐坊更为合适,也因此,纵然翠玉坊声乐一绝,跟前两者的规模名气还是完全比不了。
翠玉坊对面茶楼,小二给谢意适上了一壶茉莉花,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才离开。
他们这茶楼开在这里就是为了蹭对面翠玉坊的人气,吸引来的顾客也多是来蹭翠玉坊曲乐的男子,一个年轻又美貌的女子……自打他在这儿干起还是头一回遇到。
“西南王府那边安排得如何了?”谢意适端起茉莉花茶抿了一口,花香浓郁,居然不错。
“新绿带人过去盯着了,如今应当还未出门。”春归紧张地拉了拉隔断的布帘,确保外头的人不能通过缝隙窥探自家姑娘后,又倚到窗口去看对面。
时间还早,翠玉坊人流不多,琴声已经响起来了,技艺一般,应当只是普通娘子在热场。
谢意适听着听着就在心中打起了算盘。
请乐师过府至少得花二两银子,可在这儿,点十文钱的茉莉花就能听上半天,还能听到不同风格的曲儿,真是实惠。
“哎哎!姑娘,你看那个人!”春归示意谢意适往窗外瞧,手指指向翠玉坊红色灯笼旁一处胭脂水粉摊,抱着长剑的男子百无聊赖地揉着自己的鼻子,懒散地靠在摊子上,“这是西南王身边那个随从,他怎么在这儿?”
谢意适看到后,下意识猜测是否陈嵩昨夜在此留宿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
翠玉坊日落便关门,昨天日落之后西南王和她在酒楼,就算分开后他不甘寂寞去找了相好的,也不该是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