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却装起正经来:“母亲这是在外头呢,您成何体统啊——”
噗嗤。
跟在谢国公府后头过来的夫人小姐们见状,都忍不住善意地笑起来。
谢意适八风不动,即使被两人围在中央也依然像个看客,从容地任这对母女搭着自己唱完这出继母女姐妹其乐融融的戏。
陈舒然的惯用伎俩,通过谢意安亲近自己这一点向世人展示她是个一视同仁的好继母。
“走吧二姐姐!”谢意安吐吐舌头,拉着谢意适就要走,“咱们不理她!”
陈氏歉意地朝各家夫人笑笑,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转而对谢意适道:“适姐儿,你稳重,帮母亲多看着点安姐儿。”
“是,母亲。”谢意适福身一礼,随后顺从地被心急的谢意安拉走。
陈氏自己则等了等,和后头过来的几位夫人见了礼,才低叹一声:“安姐儿顽劣,让诸位见笑了。”
几位夫人哪敢附和这话,忙道:“五姑娘率真灵动,是再好不过的性子,夫人您何必苛责。”
陈氏摇摇头,心事重重道:“哪是我苛责,只是她和适姐儿两个,一个太跳,一个太闷,明明常在一处玩儿,怎么就不能互补一下,实在愁死我了。”
听她提起谢意适,几位夫人心思一转,话匣子都打开了。
“二姑娘大了,稳重些也是寻常,今年……该有十六了吧?”
“一晃眼又要过年,得是十七了吧?”
“哎呀,这岁数可不小了,谢夫人,你们可相看好了人家,若是没有,我那小叔子人才品貌都很不错……”
“你那小叔子连个官职都没有还好意思拿出来说,谢夫人,不若看看我们伯府,我的长子承爵可是板上钉钉的……”
“我的次子是进士出身,如今已是大理正,再有三五载……”
陈氏含笑看着她们你争我抢的毛遂自荐,表情滴水不漏,任谁也看不出她掩在袖中的手掌已然掐出深深的指痕来。
眼看着夫人们就要吵起来,她才出声打断,神情是一如既往地温和:“适姐儿的婚事自有老太太做主,你们要是有心啊,不若多上我国公府养荣堂多喝两杯茶。”
“……”众人倏地一静。
她竟然不插手!
几位夫人相互看看,满腔热情冷了大半。
传闻谢国公这继室宽宥大度竟是真的,可这继室夫人不搞小动作对付前头那个生的女儿,他们这样的人家又哪里有机会娶国公府的嫡长女?
陈氏没有错过她们黯淡下来的神情,心中冷嗤。
一个空有俊俏皮囊的白身,一个降等袭爵的破落户,一个从七品的芝麻官儿……若提的是她的安姐儿,她早让人把这些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叉出去了!
再次扫视退缩的几位夫人,陈氏心中更是凛冽。
怎么尽是些有贼心没贼胆的孬种!
谢国公府的马车到得迟,谢意适姐妹二人进入殿内时受邀的夫人小姐们基本都已入席,已经热热闹闹地谈开了。
有人在说北陵关一事,也有人讲着八卦轶事,还有人提前吹捧尚未到场的大长公主是多么慈善仁爱……
谢意适二人被侍女领着在相对靠前的位置入座时收获了一堆注目礼,但因她俩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当家主母不在身边,纵是有心搭话的,此时也只能按下心绪,点头致意便作罢,回头继续和邻座的夫人小姐攀谈。
谢意安环视一周,看看席位满满的殿内,小嘴微撅跟谢意适耳语:“大长公主莫不是把整个京城的夫人都请来了?我们一点儿也不特殊。”
已经脱了斗篷,正慢条斯理整理袖口的谢意适轻轻掸平最后一丝不合时宜的褶皱,抬起食指竖在唇边,声音很轻只让谢意安一人听见:“慎言,坐好。”
雪白细长的手指靠在红润饱满的嘴唇上,红的红,白的白,晃了谢意安的眼。
她用尽全身力气拉回不由自主靠过去的身体,嘟囔一句:“哼,二姐姐和母亲一样坏。”
最终还是乖乖地在自己的位置坐好了,听话得很。
“……啊,那柳大姑娘也是可怜,好在都过去了。”
旁边一位夫人的话语令谢意适心头一动,分了大半注意力过去。
“哪里过得去,你且瞧着,今日的宴会,柳夫人定不会带她来。”
“不能吧,如今谁人不知太尉嫡长女从江南回京准备议亲了,眼看着太子凯旋,今日这场宴会明眼人都知道是大长公主要……”说话的夫人点到即止,“再怎么样,都得带人出来露露脸吧?若是大长公主问起,她又怎么回话?”
“她的女儿岂止柳大小姐一个?至于回话,一句‘规矩还没学好’不就打发了?”
谢意适垂眸。
上一次她并未在意开席前周遭夫人们的闲谈,重来一回才发现,原来那本非要把自己写死的书中女主在这场没露面的宴会上就已经是小半个主角了。
柳大姑娘,柳轻羽。
谢意适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回顾柳轻羽的一生。
因出生时难产为母亲所厌弃,以至于几个月大便早早地被送到江南外祖家,寄人篱下长到十六岁才回京议亲。回来后依旧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