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但红叶明白没有基础的话其他技巧就是空中楼阁。
排球在地上弹了两下，红叶双手持球，闷闷地开始练习垫球技巧，牛岛则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红叶在接球时排球不断脱落掉在地上。
隔天牛岛又带了一个球，红叶练习垫球的时候，他就在另一边练习起了发球。
明明连小学生都还不是，就开始尝试跳发。
抛球、助跑、起跳，击球。
——当然失败了。
牛岛的手勉强擦着排球的边缘将球打了出去。
虽然球没过网，动作也不算流畅，但整套动作勉强算是都完成了。
红叶在一边说酸话：“哼，又没过网，等我练好垫球我也可以。”
牛岛捡球回来刚好听到红叶的话，既没有反驳也没有鼓励，只是定定看了红叶两眼，就转身继续发球了。
这一次牛岛换了下手发球。
随着“砰”的一声清脆的击球声，三色的排球摇摇晃晃地越过了球网，落到了对面的场地上。
打脸竟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红叶一时失语，但是立刻离开又显得是怕了牛岛。
她抱着球盯着牛岛跑去捡球的背影看了半天，才在他准备回来时背过身继续垫球。
虽然心里不甘心，想要追上不知道早她多久就开始接触排球的牛岛，但垫球练习红叶还是坚持下来了。
只是等到红叶能连续垫上50个球的时候，牛岛已经升入小学了。
到处都找不到牛岛，但想着牛岛还欠着给她的抛球，红叶做了第二件往后十几年午夜梦回都十分懊恼的事。
——她直接找去了牛岛的家。
因为年龄小没有对金钱的具体概念，所以红叶完全没被牛岛家那么大的庭院和和式住宅唬住。
在找到牛岛家后，她对穿着和服表情严肃的牛岛夫人用着超大的声音说出了自己来意：“牛岛同学答应了等我能垫50个球后就陪我练接球！”
牛岛夫人——牛岛的母亲眉头微微动了下。
外表看起来十分不好惹的牛岛夫人意外地宽容，没有介意她突如其来的上门，还告诉红叶牛岛和他的爸爸去附近的场馆训练去了。
红叶也是这才知道牛岛的父亲是因伤退役的一流排球运动员。
事情本应该向着皆大欢喜的方向发展，但等到牛岛回来见到红叶后——
“垫球的高度还不够。”牛岛说道。
红叶睁大了眼睛：“那接球——”
“这并不是合格的垫球吧？”牛岛用着始终平静如一的声音问红叶，那双眼睛干净地看不见除了认真以外的其他情绪。
——反正也没有说必须要垫成什么样，就当我过了吧。
想要蒙混过关的话语卡在红叶喉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被这么认真地看着问自己的垫球是不是合格的垫球，红叶心中一开始以为对方要食言的恼怒逐渐被另一种感受压过——不甘心。
不想被牛岛这么看着。
不想看着牛岛始终这么游刃有余。
明明她也练了那么久，但牛岛——
其实红叶也知道对方为了排球有多努力。
从她刚进入幼稚园开始，她总能看到牛岛认真的身影，所以才会在他们之间的故事开始的那个瞬间，因为实在好奇那颗三色的排球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这个不知名同学这么着迷，跑去向牛岛搭话。
在排球上的受挫、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喜欢而接触排球的心，以及大概类似单方面的赌气想让牛岛心服口服地给自己抛球的胜负心——
这一切都在牛岛认真的目光之下化为了击溃红叶的力量。
——总感觉自己这种态度，根本不应该拿着排球出现在牛岛同学的面前。
红叶双手持球，直直递向牛岛。
一脸迷惑不解的牛岛下意识抬手刚接过球，红叶像是扔掉烫手山芋一样赶紧将手松开。
“算了，我也不是很想打排球。”红叶偏过头，抿着唇说道，“不合格就不合格吧。”
红叶匆匆向牛岛的家人道歉后便逃离了这个尴尬之地，当天晚上更是蒙在被子里后悔一开始和牛岛搭话说要一起打排球。
“……我最开始甚至说的是玩！”红叶睁大眼睛，突然从床上坐起来。
想要忘掉的回忆反而更加清晰，使得越发后悔尴尬的红叶开始在被褥里死亡翻滚。
绪方红叶决定从今天开始远离牛岛若利和排球的一切。
然而，事与愿违——
第二天一早，牛岛来拜访了。
就像她前一天没有任何预料地找到他家去一样，红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牛岛同学？”
联想到前一天自己可谓是落荒而逃的行为和发言，面对找上门来的牛岛，红叶表情都是空白的。
他来报仇？
他来放狠话？
不不不我们之间也没仇吧！
就在红叶飞快地思考着牛岛可能的来意时，牛岛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枚眼熟的排球。
边角的磨损都很熟悉，是红叶练习垫球的那一颗。
“绪方同学，来练习接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