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这笔钱。
提问者满足地咧开嘴,复而垂下头。
奇怪的是,这一次,他的头较之前明显更低了一些,垂落的头发让他大半张脸都藏在阴影当中。
接下来的第六人,也效仿前者,问了笔仙后天的彩票号码。
德斯蒙特坐在桑德斯的右侧,也就是第七位,最后一位。
他想了想,既没拿问题试探,也没有问自己的未来,而是对笔仙更加好奇:“笔仙笔仙,你叫什么名字?”
“咳、咳……!”桑德斯当即就想掐他一把,阻止这个家伙问笔仙相关的问题——虽然说笔仙只有死因是禁忌问题,但他认为,什么相关的都别问,才是真正避雷的方法。
事实上,他觉得像五号六号那样,从笔仙那里问彩票号码,也不是一个好主意——怕就怕是真的中奖了。
照他之前的理解,笔仙这类招魂仪式,只是叫一个游荡的灵魂附身到笔上,来回答参与者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之所以是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倒不是因为他不想知道如何证实弦理论,只是他很怀疑这些野鬼的智商……一个路边飘荡着的怨灵,生前大概率只是一个普通人,知道知道生日姓名就已经有点难度了,更何况是预知未来。
他们只是死了一次,又不是突变成了上帝。
所以说,如果他们问出来的彩票号码是真的,那事情的发展,就大大出乎意料了。
一个能够预知未来的笔仙,比起他们随便召唤的幽灵,更像是拿财宝诱惑人心的魔鬼……
想到这里,桑德斯打了一个寒战。
可惜他是拿右手抓的笔,又是侧过身子的别扭姿势,左手不方便,不然肯定要杵杵德斯蒙特,让他换一个问题。
不过已经问出了口,笔仙当然一视同仁地作答。
——罗拉·罗德里格斯。
它的名字还挺长的,害得他们七个人抓着笔,在纸上绕了好几圈才找出每一个字母。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三号位的新生跟着圈圈念了出来,“罗拉·罗德里格斯……这不是那个派对上的女生的名字吗?”
他觉得新奇,甚至呵呵笑了两声,可是抬头一看,却看见其他几人冷汗直冒的脸。
他于是默默把“听说她被地震压扁了尸体,最后只好选择火化”咽了下去,因为他突然想起,之前桑德斯有说,他们学校有两个学生,前不久还在这停尸房里待过呢……
当然,不是以他们这样活人的身份。
桑德斯勉力才把尖叫声压回了喉咙,他在心里埋怨之前错误的决定,害怕得几乎想要呕血,但面上只能强装镇定,也不接话,假装他们都没见过这个名字,三号也没说出那样白痴的话。
他忍住了恐惧,尽量不漏马脚地问:“我小学的英语老师是谁?”
笔仙给出了正确的回答。
二号问了自己祖母的墓园的位置;三号有点受惊,支支吾吾地问了他姐姐的工作;四号则问了他邻居家小狗的名字。
很好,大家都非常谨慎。桑德斯在心底默默点头,只要他们一直用这种无聊的问题拖延时间,在最后把笔仙送回去,就可以逃离这个冷嗖嗖的太平间、远离这些静悄悄但存在感不弱的尸体们了。
可是,他没预料到的是,五号的问题,实在有点诡异。
“笔仙笔仙,我想知道,明天的‘超级百万’的中奖彩票号码是什么?”
他不是问过这个问题了吗?难道是想再确认一遍,以防笔仙只是唬人的,随便编了一个号码而已?
没想到他还挺聪明的,想出这种方法试探。桑德斯心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自己,好让他不去注意五号越垂越低的脑袋。
下一秒,他这点自欺欺人就被彻底摧毁了。
“笔仙笔仙,请你告诉我,后天的彩票号码。”六号说。
这次桑德斯没办法骗自己了,因为五号和六号不仅问了和之前一样的问题,连说话的停顿语气都一模一样。
就像是录音机的效果一样。
他们两个一直没有抬头。
桑德斯也悄然垂下头,他不敢把惊恐的眼睛露在外面,只好这样掩饰。
……也许明天离开医院的,只有五个人了。
然后,又轮到了他最担心的一个。
德斯蒙特接着他的问题继续:“罗拉,你是金融专业的那个罗拉吗?”
这一次,笔仙圈出“是”的时候,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仿佛非常激动和兴奋。
笔尖几乎要跃出纸张的范围。
桑德斯不敢再装木头,他看看德斯蒙特天真无邪,仿佛什么奇怪的事都没发生一样平静的脸,提前打断了对方开口的趋势:“啊!轮到我了——咳咳,笔仙笔仙,我下个星期四要去哪里?”
他问的都是一些有明确答案的问题,比如他安排的这个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