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打,精神控制,它的能耐倒和我很类似。”流明听到靳旭炎低声似在自言自语,“不过,它也有我的利爪吗。” 不知为何,流明进入迷雾后总有一种不安定感,这种感觉并不完全来自眼前诡谲的景象,更多却来自靳旭炎。 “是否要申请增援?”他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靳旭炎回头瞥了他一眼,“你是觉得它的孩子还不够多?” 流明一时语塞,又听靳旭炎低语道:“还好阻止了黑塔直接热武器打击,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家伙初始时还能被热武器消灭,但现在,大概只会欢快地吸纳下那些爆炸的能量吧。” 流明越听越心惊,按照靳旭炎的猜测,他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方法能消灭迷雾深处的超畸体。 深入的一路上,他发现靳旭炎除了警惕那些流弹般的泥浆和触手外,还时不时看着自己的手——他的右手已经开始表达黑虎基因,嚣张的肌肉块撑爆了衣服布料,五指化为利爪,爪刃比尖塔研发的任何科技都要锋利,折射的寒芒在淤泥上染出一道道锋利的银色。 靳旭炎左臂化成无数缕玫瑰花枝拖在空中,黑蔷薇花苞结满,张牙舞爪的荆棘在花苞下伸展,残忍的美丽。 其实 流明一直没有否认, 靳旭炎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他的家世, 他的暴力和残忍,他身上同时存在的黑虎和黑蔷薇基因,都让他成为难以被忽视的存在。 “还记得出去的路吗?”靳旭炎忽然回头问他。 那双鹰眸沉而犀利,尖塔里多数守序者都很害怕和他对视,但流明不过嘲讽地勾了勾唇角,“当然。如果要撤退,你说一声就好。” 他语气停顿,目光落在靳旭炎左臂若干玫瑰花枝其中一根上——上个任务里胸和背阔受的伤都在左侧,也波及到了左大臂,基因化形后,有一根玫瑰花枝看起来格外脆弱,那些张牙舞爪的刺上有破口,汁液悬在破口处,附近玫瑰花叶在迷雾中颤颤地摇晃,好像很疼痛。 流明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什么时,已经朝那花瓣张开了嘴。 他唇瓣轻动,像在诉说着什么,唇边镶嵌的金属纹饰将那些声波传向花瓣,花瓣好似有感知般,竟安静了下来。 靳旭炎皱眉,看着他的神情忽然有些怪异。 “你竟然胆敢对长官使用能力。” “这是在安抚您伤口的情绪。”流明恹恹地收回视线,“我也是最近才发现,我也能当半个辅助用用。” 靳旭炎看了他好半天,而后哼笑一声,转回头去。 他转回去时,流明听他低声说了一句,“骄傲的小鸟。” 流明皱眉,他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一直对这个人兼有着欣赏和厌恶的复杂情绪——靳旭炎太强大了,以至于他会藐视别人的强大。譬如自己明明也是一只豹,靳旭炎却偏偏只把他看成一只鸟。 “请您不要忘记,除了血雀之外,我还有一半花豹的基因。”流明冷笑,“您有的利爪,我也有。” 靳旭炎顿了顿,却没再回过头来。 他只冷淡地说了一句,“把你看成什么,不是因为你的能力如何。” 流明没听懂他的意思,也懒得再纠缠,地下和身侧同时有两道泥鞭偷袭,地下那根想要缠住他脚踝把他拖入沼泽,空中那根则直接朝着他的脖子抽来。 他瞬间化出豹爪,一爪粉碎空中的泥鞭,手中利刃割断了地上的黑手。 “不开枪很聪明。”靳旭炎评价道:“不要用能量把它喂得更肥。” “你已经说过一遍了。”流明冷道。 他和靳旭炎如常冷嘲热讽着彼此,但两人的表情都越来越凝重。 迷雾中的可见度还在降低,泥鞭的偷袭愈发难以招架。整个世界笼罩在模糊和肮脏之中,他们在前行中渐渐失去了方向,体力和精神力都在承受着持续的冲击。 终于摸到沼泽中心时,流明感到强烈的窒息——仿佛生吞了一整座雨林的沼泽,沤在胸腔,让他浑身皮肤木然发麻,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来。 * 流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狭窄的禁闭室被机械墙壁和地板包围,就连床桌椅都是冰冷的金属,放在桌上的盒饭早已凝固 。 他低声道:“饵城人没有画出那个东西的庞大, 那些蠕动的黑泥肉块向上已经通了天, 下面就像古树的根一样,数不清的触手扎在地表,大地震颤,地壳都随着它的呼吸而一次次开裂又闭合——每当地面裂开,沼泽深处吞噬的东西就暴露出来……” 他的喉结急促地滑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