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秩序。”秦知律低语道:“从来不是人类。” 安隅闻言侧过头,刚好和那双黑眸对视。 这句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但这一次却让他怔了格外久——就在几分钟前,这个人还用那双洞察一切的黑眸凝视着他,轻声对他说,“你大概是秩序吧。” 他脑海里刹那间闪过很多个声音——战场上果决的提示,应激后沉稳的安慰,雪地上缓慢沉重的脚步,还有刚才,那个人用唇触碰胸针时,耳机里那道浅而颤抖的呼吸。 蒋枭似乎被秦知律的话冲垮了三观,自闭地申请下楼守门。秦知律也没拦他,他看起来仍然很疲惫,身上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但伤口皮肤下仍有着小小的涌动,他坐在占卜桌前闭目养神,又好似已经沉沉睡去。 过了不知多久,就在安隅也拢起睡意时,秦知律却倏然睁眼,把羊皮卷往桌上一放,大步来到他身边,抬手撩起了遮住窗子的帘布。 几乎同时,蒋枭的声音在频道里响起:“西耶那出现了。” * 一个高挑的身影穿越风雪,从空旷街道的另一边走来。 西耶那穿着雪白的大衣、猎裤和靴,如果不是那头深灰的长发,她几乎能彻底隐匿在霜雪中。她双手插在兜里,低头疾行。 安隅纳闷道:“您可以感知到她?” “靠近时可以。”秦知律视线扫过桌上那幅画,“也许是同类感知。” 安隅倏然想起西耶那门上的挂画——和大片羊血分离开的一小块。 “长官……” “嘘。”秦知律食指抵在他唇上轻轻按了按,“先看她要干什么。” 西耶那直奔房子而来,转眼便到近处,她正打算穿越街道,脚下却忽然一顿。 风雪呼啸依旧,她却停在原地仔细听着什么,片刻后,猛地转过身直接进了旁边的店面。 那是一家猎具维修店,门头很小,店门被大力拉开,里面一览无余。 冰天雪地,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裸着上身背对门站着,松弛的皮上结满深灰色毛绺,耳朵上缘尖锐,两腿纤细,大臂却格外粗壮。 安隅见过太多和他相似的体貌,来自豺狼的基因。 这是一个生物畸变者,在99区或许已经算少数群体。 风雪灌进门,老头身子没动,只是生硬地侧过了头。 蒋枭的记录仪悄无声息地飞到门口,捕捉到那个沙哑的嗓音。 “西耶那老板?好几天没见您了,您去哪了?” “我路过来看看你。” “◣()” “我在换衣服,您突然进来吓了我一跳。”那个老人叹气,“我们平时没说过几句话,您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哦?”西耶那笑声中划过一丝讥诮,“不是您先在门后用枪口瞄准我的吗?我以为那是独特的招呼方式。” 话音刚落,老人猛地转过身,把藏在胸前的长杆□□往桌上一抡,大臂顷刻间又胀大数倍,充盈的血管在皮下爆裂,指尖绽放出锋利的指甲来。他身子下蹲,迅疾地跃起,一爪拍向西耶那! 西耶那往旁边闪开,肩膀处的大衣却还是被抓破了,毛絮纷飞,被切开的皮肉迅速洇出血来。 安隅盯着她的腿——躲避时,她的下半身纹丝不动,故意让对方得手。 镜头里,西耶那不动反笑,她一把扯断那条残袖——女人手臂的肌纤维天生细而长,可转眼间,白皙的皮肤下开始膨胀隆起,锋利的指甲从指尖生长而出。 老头震惊得往后退了一步,不远处的蒋枭也迟疑道:“律……” “你走近点,反正她已经发现你了。”秦知律的声音毫无意外,“把你的终端靠近她。” 就在蒋枭靠近门口的功夫,西耶那冷笑着破解了老头的第二次进攻,她将他抡倒在地,马靴用力一踏,蹬着那颗脑袋,弯腰用利爪切断了喉咙。 老头的身体还在濒死抽搐,这一次,西耶那的爪尖径直刺入了他的胸膛—— 几秒后,老头裸.露在外的皮肤开始疯狂鼓动,颜色诡谲的种子拱破皮肤而出,转眼又萎缩回去,他的颈侧生出鳞片,很快又覆上羽毛,千奇百怪的体征在他身上变化莫测,转眼间,全身的血管和皮肤一齐爆裂,像有人将一桶鲜血泼洒在地,瞬间便将维修铺的地板都淹没了。 西耶那深嗅着空气中浓郁的血腥,肌肉和利爪缓缓消去,又恢复了女人寻常的体貌。 而后她抬起头,与站在门口的蒋枭对视。 “嗨。”她挑了下眉,随手把老头丢在柜台上的□□背在肩上,“你好啊,刚才我们在工厂见过,八爪蛇先生。” 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