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包围的弱小人类。
虽然没有太多作战经验,但空中浮动着的那股诡谲的波动也在烦扰着。
们拐过一条街角,一栋仓储箱式的建筑闯入视野。
——孤儿院的身体检查仓和记忆中没什么两样。由于孩子太多了,每周一次的检查规定使得体检仓几乎没有闲时,无论什么时候路过,门口都排着长队。
孩子们排成一列,手里攥着检查单,病态般地轻轻摇晃着身子,跟着队伍缓慢向前蠕动。
浩浩荡荡的长队中毫无声音。
体检仓另一头,陆续有人从里面出来,们手腕上打着渗血的绷带,脸上堆满浮夸的笑意。
“好诡异。”风间警惕地看着那条长队,“像恐怖片一样。”
安隅没看过恐怖片,轻声说,“这里的体检一直如此的。”
在的记忆里,身体检查会要求脱光衣服,赤.裸地通过一道一道检查关。虽然自己没什么羞耻,但别人似乎会不舒服。曾听人说起,体检像在反复提醒着自己一个被人类提防的怪物。
孤儿院的孩子比很多外面的人都活得自由,唯独无法摆脱这每周一次的体检。久而久之,每当站在体检仓前,们仿佛丧失了交谈的欲.望,离开时才能恢复常。每次踏出那道门,们会刻意地吵闹大笑,佯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从队尾到队头,终端上的基因熵始终停留在安区。
第二层的畸变率比上一层低太多了,这与强烈的诡谲很矛盾。
冷风中忽然搀上一丝熟悉的腥酸,安隅猝然抬眸向仓门口看去。
一名“工作人员”从里面出来了。
那个东西佝偻着背,两条腿从膝盖处夸张地弯折着,脑袋顶着门框,如果真的站直,至少有三米多。
它浑身的皮肤都渗着莹绿的粘液,手臂和大腿内侧还蔓延着一道道艳蓝的花纹,像雨林中藏匿在树叶里的毒蜥蜴。虽然脖子以上还算保留了人类特征,但那两眼囊已经有拳头大,吊在脸颊两边,眼珠像一桶劣质的红油漆。
它吐字很吃力,带着诡异的嗡吟声,“那边,新来吗?谁管?”
秦知律自言自语般地道:“成熟畸变,已经藏不住体征,人类语言系统快退化光了。如果当年孤儿院的时间没有突然停止,或许已经变成了……”
“摆渡车上的巨螳螂那样。”安隅凝视着那个东西,轻声接道:“完不再有任何人类特征和思想。”
“嗯。”
根据白荆的记忆,当年混乱发生没多久,孤儿院的时间陷入了静止。时间静止并非针对一切,而仅针对孩子们的成长与畸变。在这里,食物放久了仍然会腐败,但畸变进度却永久停在了镜子降临的那一刻——没染的永远不会染。畸变得慢的,进程被强行打断,行举止仍像个人类小孩。而畸变得快的,成了眼前这类东西。
第一层的诡异之处在于人类看护一群畸变的小孩,而这一层更离谱——
蒋枭肩膀紧绷,语气森冷,“这我见过最荒谬的画面。”
畸种监管人类。
人类牺牲了平等与自由,永不向畸种屈服。
而在这家孤儿院,献祭尊严的已然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十年。
蜥蜴畸种诡声道:“听不懂话吗?”
无人吭声。
一道风卷过,安隅在缥缈的风声中反问,“在说话吗?”
话音落,帕特和斯莱德立即上前两步,挡在了两位治愈系的前面,也更牢固地将护在最后方。
沉默的对峙中,斯莱德大臂肌肉再次充血,帕特的腿骨缓缓拉长,蒋枭露在衣袖的手腕开始浮红色反光的蛇鳞,风间没有露出体征变化,但周身的空气中悄然弥漫开一股淡淡的植物气息。
“原来们都。”巨蜥有些惊讶,“没见过,其区的?”
它说着,视线穿过们,向秦知律和安隅看来。
秦知律配合地竖起手,面无表情地拽了拽染血的白手套,十几条漆黑的章鱼足从风衣摆滑出,在空中弹了弹,像一把优雅撑开的伞,环绕在身体周围。
那个畸种似乎受到了某种威慑,头,看向安隅。
安隅无辜回望。
也很想有表示,尽量显得合群,但这属实有难了。
“混进级生命里的低贱人类。”蜥蜴畸种冷嘲道:“看来蠢家伙们没有发人。”
帕特没有情地问道:“谁蠢家伙?”
蜥蜴畸种忽视了的提问,手指了安隅,朝队尾一指,“,排进去。”
那艳丽得刺眼的爪子伸进门口纸箱,抓出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