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砸的就是脚疼。
“那你在这里吃吧,我回去了,我有些困。”
她刚要站起身,少年拽着她的手腕将她又拉了回去。
他靠在她的肩上:“不想回去,屋里好久没住人很难闻,我陪师姐一起睡。”
云念:“!”
她震惊到失声:“你要怎么陪我睡啊!”
他取出件披风,厚重的款式是冬天才会用上的,少年不由她拒绝将披风裹在两人身上。
“在这里睡。”
云念一脸麻木。
“谢卿礼,你喝了几瓶?”
少年没应声。
云念伸头去看他的身边。
一瓶,两瓶……
她试图撑起笑意。
可恶,笑不出来。
他喝了整整九瓶!
云念咬牙切齿:“谢卿礼,这酒度数很高的,我也只敢喝两瓶,你是真敢啊!”
这下两人的角色互换,醉鬼成了他。
他靠在她的肩头,闻言“嗯”了声,又道:“师姐,我头有点疼。”
云念:“你头不疼才不合理。”
“师姐,我想睡觉了。”
“回去睡吧。”
“不想回去,屋里不干净。”
云念:“……”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龟毛洁癖。
云念垂首去看他,可以清楚看到他的睫毛,浓密纤长又根根分明,随着他的呼吸微微扑闪,像只蝴蝶般扇的她心痒痒。
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云念伸手去碰,第一次在他的脸上感受到温热。
虽然还比不得她的体温,但在谢卿礼身上只要没感受到寒意便谢天谢地了。
他是真的喝多了。
云念心下叹气,手上却默默替他拉了拉披风:“睡吧,我守着你。”
少年轻轻应了句:“好。”
他的呼吸逐渐规律,云念一动不动,生怕吵醒他睡觉。
如今想来,喝醉了又岂不是一件好事呢?
他说自己一直睡不着,整夜整夜失眠,能睡三个时辰便已经难得。
喝醉了起码他睡的安稳。
两人坐在这里吹着晚风,两颗心靠的很近。
云念的思绪乱成一团。
她试图让自己去想些正经事转移注意力,譬如这南泗城里的事情,譬如那兜帽人现在到底在哪里又在计划些什么。
可思绪总是在刚被转移到另一处之时便强行扭转回来。
满脑子都是他的那句:“最喜欢师姐。”
是最喜欢。
甚至他说的那么多喜欢的事物里,只有她这一个人。
他还说他是她的,是独属于她的,是只有她一个人可以独占的。
云念压了压眉心,茫然望着靠在肩上的人。
她第一次直观意识到少年的春心萌动。似枯木逢春,一发不可收拾。
她低语问:“你喜欢我吗?”
本是自言自语不指望得到回答。
可睡着的少年却下意识回应:
“喜欢。”
喜欢师姐。
云念抱着他,一颗心无措又恐慌,心跳声剧烈,敲锣打鼓向她宣告着她如今很不冷静。
她要怎么办呢?
她的心意是什么?
她喜欢他吗?
云念知道谢卿礼对她不是简单的任务对象,她对他的情感很复杂。
可那种复杂的情感到了喜欢这一地步吗?
她分不清,想
要一人来替她捋清楚,可系统如今不在,没有人跟她说话,也没人能给她指引。
夜渐渐深了,晚风愈发凉,她抱紧了他,他也下意识搂住她的腰身。
直到过去了许久,已经到了后半夜,整个南泗城都见不到几处亮光。
她看着他的脸,心跳越来越快,一起蔓延的还有酸酸甜甜的滋味,缠绕在心头,涌向四肢百骸。
云念轻叹一声,脸颊贴在谢卿礼的额头上,闭眼放松自己那些乱麻般难解的思绪。
兴许是太累了,又或许是思索太久精神疲乏,她的呼吸也很快平稳。
肩上的少年长睫微颤睁开了眼。
他仰头看她,少女睡着的模样很乖,红唇微启露出贝齿,清香缠绕在她的发间,又被风带到他的鼻息。
他清楚知道自己喝醉了,但没醉倒人事不省的地步,那些话一半是酒精驱使,一半是压抑已久的心意爆发。
疯狂想让她知道心意,想蛮横出手独占她,想让她瞧见他那些见不得人只敢在她醉酒时说出的念头。
想跟她在一起,想亲她,想抱她,想与她做所有亲密的事情,身在一切,心也在一起。
“喜欢。”
他又回了句。
少年凑近她,薄唇印上她的红唇,只是一触即离并未深入。
“喜欢师姐。”
他将她靠在自己的肩头,抱着她闭眼入睡。
在最危险的地方,她却能给他最大的安全感,只要有她,他什么都可以去做。
***
屋内的灯摇曳,空气中还弥散着清淡的药味,很快又被浓郁的花香掩盖。
雀翎闭眼呼吸着,身后的人只着锦裤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