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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佛(1 / 2)


秦误说话半真半假,然而皮相长得绝顶,话再假也会有人心甘情愿相信。

净法收回视线,接过茶盏,低头喝茶。秦误沏茶的功夫极好,唇齿留香,苦中带甘,他说:“他人言语而已,不必在意。”

“是。”秦误点头,自嘲笑道:“只是奴才关心则乱了。”

“无事。”

净法继续低头喝茶。

老皇帝体力匮乏,夜宴将将要收尾他就疲乏了,秦误命人将他送回曌明殿中,再回宴场时,净法向众人告别,在众人拜别中将要离开,秦误迎上去,微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殿下,小师父只怕无法服侍殿下了。”秦误对上净法,说:“小师父糊涂,胡乱吃了东西。”

秦误一早让人缠住了净相,就连宋渝也一并被拦下了。

“殿下身边无人伺候,只怕殿下要怪罪了。”没了宋渝和净法,当下天榻没有人伺候,净法乃是圣子佛王,独自回天榻并不体面。

秦误提议说:“奴才的宫人十分伶俐,不如借殿下使唤一两日吧。”

微竹立刻上前,行礼迎上,说:“奴婢微竹。”

微竹行完礼站起身,接过掌灯手里的灯笼,要为净法引路,看了一眼净法又立刻垂了视线,低着头看路:“奴婢给殿下掌灯。”

“不必。”净法开口:“天榻不入女子。”

微竹僵住,眼神杂乱,连忙去看秦误,但是目光又触及到他美如艳花的脸上又落了视线不敢看。

不入女子?

是因为欲壑难填又要所谓苦修,索性直接断了念头吗?

倘若丢进了女人堆里,这圣子佛王只怕早就变成了下贱流氓。

秦误就是不信,一个欲念极重的人不可能不动心思。

“那奴才陪您回天榻如何?”秦误笑开,眼眸却地低垂下来,丹凤眼眉眼略微尖锐,他却长了一张笑面,一笑就让人不知真假,他说:“殿下身边应当有几个人伺候的,既然殿下看不上奴才身边伶俐的,那奴才充一回脸面?”

秦误上次自请去天榻,净法回绝了,净法对他严防死守,秦误把场面话说得漂亮,就是要净法把微竹要走。

然而净法却看向他,道:“好。”

“……”秦误有一瞬诧异。

净法竟是同意了?

情愿他入天榻,也不愿女子踏入?

秦误觉得这甚是奇妙,他的趣味越发浓郁,他伸手拿过微竹手里的灯笼,在微竹手里显得又长又大的灯杆就小了一截,正正合适,他对净法说:“殿下,奴才伺候您回天榻。”

“多谢。”

秦误打着灯在前方开路,净法在他身后踏着暗光,夜风发凉,两个人一前一后,秦误步伐踏得很轻,身体略微倾斜,腰细得被腰带勒住后弯出弧度,背影颀长纤细,太监首领的暗红蟒袍衬得他皮肉雪白,暗流涌香。

秦误时不时走到前面,回头查看净法的情况,他侧身回眸,侧面映火,半照不照,明暗交替犹如精致皮影,却又眼角带钩,视线一低后随即就抬起眼皮,丹凤眼的半盏风流就在无形之中了。

秦误知道自己美,也知道自己如何才是最美的,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天生的勾引手段。

走到天榻,秦误礼数周到地等待净法先入门,自己再躬身走进去,跟在净法周身服侍。

天榻犹如其名,横亘悬空,气势如破空,内里装潢奢靡,精细繁复,其中金玉珠翠不计其数,种种尊贵,纵是天潢贵胄也没这份待遇,大半都是秦误的手笔,然而自从净法入朝,他还是第一次踏入。

净法回天榻,并不急着沐浴,去案桌上抄了一段佛经,秦误在一边给他磨墨点香,安静不语,只有墨香缓慢散开,掺和着秦误本身暗香,无声缭绕。

秦误看了几眼,觉得佛经无趣,倒是净法的字苍劲有力,笔走如剑挺,抄写佛经是面色沉静,虔诚真挚,全然字和人毫无相似。

都说字如其人,净法身上着实没什么相似的。

净法抄完佛经,将纸张收揽,手背挑了轻微的墨迹,他对秦误说:“去沐浴吧。”

“是。”

温泉池在平地侧房,为了防止水汽,中间还悬空一层,但是衣料却在天榻寝殿,净法先行去了温泉池,在池边脱了衣物入水,秦误翻找衣柜随后再去,一眼扫过净法衣橱,却发现这和尚居然有两三橱柜的衣物。

僧袍样式,然而衣料不同,做工不同,绣法不同,颜色也有区别,竟是满满当当地塞满了,秦误头对着一个和尚的衣柜竟忽然无言以对,翻了两个衣柜才找到里衣。

他抱着里衣去了温泉池。

温泉池内,水雾氤氲,热气升腾,温泉活水源源不断,水波流动,净法端坐其中,阖目参禅,耳边忽然异动,他睁开眼侧目,秦误在轻纱外拿着衣料摊开整理,隔着轻纱布料,秦误身形若隐若现,一抹醒目的红在眼前晃动,面容也隔着时不时浮现又隐入,容颜如玉。

北黎佛域大多都是苦修佛子,净法所研读的也是经书佛贴,民间流传的艳曲他不曾听闻,只偶尔祈福巡游时听得一两句。

隔香试看美人面。

净法不知自己何时听得这一句的,他垂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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