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慈:“你知道,当年的祁峰薛氏,如今在流云郡的何处吗?还有,你知道‘薛白赫’这个人吗?我与他家有故旧,如今受家中长辈之命,前来探望故人。”
老板刚听到“祁峰薛氏”这四个字,身躯便是一僵,待听到“薛白赫”三个字,连手也颤了起来,忍着琼慈说完了话,急急将灵石推了回来。
“哎呀,姑娘我做不了您的生意了。您既然是……的故旧,又何苦来我这店里,您快走吧。”
琼慈什么也没问出来,可这老板已经脸色煞白,摆出了赶客的姿态,连这笔丰厚的灵石也不要了。
琼慈心中觉得蹊跷,又一连问了三家店铺,可是这些人一听到”薛白赫”这三个字,都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连一句也不肯多说。
琼慈欲拿重金引诱,可这些人看见灵石多了,更是什么也不敢说,面色里更是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无奈之下,她只好作罢。
这是什么情况?
按九玄所说,这薛氏是鬼族之战的大功臣,那想来薛氏也应当是流芳百世的名门,怎么会让这些低阶的修士和凡人怕成这样。
即使是按照她的梦境里,这薛白赫也是大败鬼族,受人敬仰的正义之辈,为什么这些人听到这个名字会是这种反应?
琼慈微微出了神,回神后却发现自己无意中走到了一处巷子里。
此处人烟稀少,连远处街道上的喧嚣声也是隐隐约约,前路隐在一片灰暗的阴影里,看不清楚。
她很快反应过来,怕是被人用“牵魂丝”引了过来。
窄窄的天空中忽然俯冲下一群乌鸦,齐齐地尖声嚎叫着,琼慈手中伞面一转,一片青色的微光便向前震去——一照面就把这群乌鸦冲散。
“连青伞”,是业已去世的炼器大师宫五的最后一件作品,也是琼慈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是一件攻防一体的天级灵器。
琼慈的身后也响起几道重重的脚步声,往回一看,一个上身赤|裸,扎着马步的胖子立在那里,脸上戴着个黑色的面具,见了琼慈的相貌,眼睛一亮——
“没想到是这么漂亮的小仙子。仙子莫怪,我们在城中打劫多年,是讲道义的,只要你将乾坤袋留在这里,我们是不会伤你性命的。”
这是遇上抢劫的了。琼慈观这两人修为并不高,竟也敢抢到她头上来。
可是……也未免太瞧不起她了。
“想要抢劫,也该掂量掂量自己有几分实力吧。”
话毕,连青伞脱手,飞速旋转着,凝起一方小小的结界,挡落四面八方飞过来的乌鸦,连同其凄厉的叫声一同挡在结界之外。
琼慈手中捏起法诀,朝这胖子的四肢同时打去四张天雷符,只一眨眼,一大片血花从这胖子四肢关节处炸开。
“啊啊啊啊啊痛痛痛痛痛……老大你再不来我要死了。”这胖子叫得凄厉,可四肢处的血色却飞速地愈合。
琼慈手中动作一顿,修为不高……却专精体术的修士吗,接着她面不改色地继续炸符箓。
这胖子挡住退路,憨厚一笑:”对不住了仙子,我这皮糙肉厚的,您拿符箓打完也只是浪费,不如省下来呢。既然老大让我守在这里,我可就不能退一步。”
这人确实很麻烦,重伤他也是浪费符箓,这么强硬的身体,想必是以牺牲速度和攻击为代价的。
琼慈不想在这浪费时间,收回连青伞,足尖一点,便想以轻身术遁走。
身后却传来一阵彻骨的杀意,她心头一跳,连青伞伞面上忽而漾起一片波纹,挡在后肩胛骨的位置。
“锵”的一声,仅仅是剑势的余波,便使得琼慈几乎站立不稳。
“踏——”“踏——”脚步声从身后响起,仅凭声音听起来宛如闲庭信步一般。
琼慈心一沉,寒毛竖起,那人每接近一步,周遭的肃杀之气就更浓一分。
“咦?原来是天级灵器啊。伞的话,天级灵器也没有几柄……仙子还真是来头不小。”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
胖子立马接茬:“竟然这么厉害,我就说,怎么可能有地级灵器挡得住老大的剑啊。”
琼慈回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珠玉为冠的少年,他脸上戴着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手中的剑仍对着她,即使未见血,剑锋却凉过冰雪一般。
枯叶刷刷地响,晚春的流云郡里落下片片昏黄的阳光,可却在这处小巷里寸寸隐去。
与冰冷的剑锋相反的是,这人露出来的一双眼睛甚至弯了弯:“仙子,是你自己交出乾坤袋,还是我杀了你再抢过来?”
梦里的情景与此时重叠,这熟悉的剑法,熟悉的身形,熟悉的……一切,即使这人戴着面具,琼慈也一眼认了出来。
“薛白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