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走出了一条名为“成功”的康庄大道,自己还在这里受傻逼老板的磋磨。
她妈总说,“别人都这么会赚,你看看你”。
刚刚她和贺冬看似站在一起,实际上中间隔着一条用名利划出来的鸿沟,当年的小伙伴和自己,早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唉……
平日里,母亲时常重复的、被她尽力忘记的话此刻纷纷冒了出来,时佳璐忽然有点挫败,她想蹲下抱抱自己,可茶水间不知何时就会来人,想想又作罢。
没记错的话,贺冬其实家境优渥,她猜测和宋识彦是类似的情况,明明当初交朋友就从来不会考虑什么身份家境,现在的她,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呢。
“我真是个糟糕的人。”
时佳璐咕哝着,转头给朱艳霓私聊过去一条。
「霓霓,我好想暴富啊。」
*
“来,你给我讲讲,今天究竟是遭遇了怎样的挫折,能让你发出如此感叹。”
夜里,清吧。
朱艳霓豪气万分地给时佳璐点了杯最贵的调酒,摆在她面前:“喝!今天我请!”
那一杯酒差不多要一百五,对朱艳霓税后到手堪堪四千的月薪来说确实是大出血了,时佳璐没想到自己的一时感慨会引起这么严重的后果,笑容有些无奈:“其实也没什么……霓霓,你搞得太隆重了。”
“姐妹。”朱艳霓的语气带着严肃,“虽说爷今天休息,但坐一个多小时车横跨半个城过来见你也是很有诚意的,希望你直面自己的内心,不要跟我说那些客套话。”
朱艳霓的工作做一休一,和大多数人步调不一致。
时佳璐现在听到“客套”二字就想叹气:“今天也有个人说我客套。”
“谁啊?”
“就是我生日那天说在路上碰到的变态,我今天在公司看见他了……”
时佳璐话音未落,朱艳霓先叫了起来:“啊?还追到你公司了?报警没有?”
“不是不是,你听我说。”时佳璐怕她把酒吧的工作人员引来,忙起身按下她,“就是个代称,人家什么也没做,去我公司也是正经事。”
她把佳和集团要收购公司的事说了说,“他应该是甲方的公司代表,过来考察的。”
“那他说你客套是什么意思,想泡你?”
“没有吧。”时佳璐摇头,“因为他今天跟我自报家门,我才发现他是我初中同学。”
朱艳霓:“……啊。”
她品了品,干笑:“这好像确实有点尴尬哈,他帮你叫车的事,你是不是还没道过谢?”
“嗯,没来得及。”时佳璐摇了摇头,“而且不止这样,以前,我跟他是很好的朋友,那时候……”
时佳璐是开学几天后插班过去念书的。
她小时候跟在江城的外婆过,她妈不知道是不是后知后觉错过了女儿的童年,大概是时佳璐五年级开始,就把她强行接到了南塘。
结果到南塘之后,父母的工作很快迎来变动,那几年,时佳璐跟着换过好几个学校,后来是外婆看不下去了,说频繁转学耽误孩子念书,把她转回了江城,日子这才消停下来。
初中就是变动中的那几年,初一已经开学了,时佳璐的学籍也还没安排好,好不容易才能有地方念书。
父母进去跟老师谈事情的时候,她就在外面。教导处在一楼,走廊尽头连着学校的小花园。
学校很大,才能有这样一个小小的花园,时佳璐头一次见学校里有花园的,觉得很漂亮。
然后她听到了不太妙的动静。
因为父母在教导处里,她犹豫着是不是能走开,耽搁了几分钟,找到地方的时候,肇事者已经散得没影,只剩下摔在草地里的贺冬。
就是那样瘦,黄,满身伤口的样子,淋着细雨,轮椅倒在一旁,好像爬不起来。
时佳璐跑了过去,想要扶他,被他恶狠狠地推开。少年的态度并不算好,时佳璐却笑了。
她觉得那个样子就很像故作凶狠的奶狗,露出尖锐的爪牙,但其实看在人类眼里毫无威慑力。
她还是强行将人扶了起来。
“我叫时佳璐,你叫什么名字呀?”
少年只冷冷地看着她,并不说话。
他的身体还未抽条,并不很重,时佳璐半抱半扶,将他弄到轮椅上。
再问他哪个班的,少年也是沉默,时佳璐看他确实对轮椅操控熟练,想来回教室没问题,便不再管他。
她淋了雨,回去还被妈妈骂了,不过因为时佳璐说刚刚帮助了一个摔倒了同学,老师那边倒是没说什么,还带她去领了身集体预定的时候多出来的校服。
等她换上干燥的新衣服,才把人带到教室。
于是很快时佳璐就知道了,少年是她的同班同学,名叫贺冬。
“他那个时候性格不算好,不爱讲话,成天阴沉沉的。学校里有一伙人,就那种校霸小团体嘛,他们看不惯他,仗着他不跟老师告状,逮着他可劲儿欺负。”
“然后呢?”朱艳霓听得入神,追问。
“也没有什么然后,我这个人,你也知道。”时佳璐轻笑了笑,半杯酒下肚,她的目光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