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还会回来看你的。”伊曼被王笈铃的真诚所感动,不由得声音也哽咽地说:“你就把你当我亲姐姐,回头你可以去吉城找我,我也会回来看望你和婶子。”
“你说真的?”王笈铃哭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她拿袖子憨憨地抹了把眼泪伸出小拇指说:“你别骗我,咱们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嗯,一百年不许变!”
*
隔日清晨。
王笈铃送伊曼到路口,被伊曼撵回去了:“别哭哭啼啼,说好的,我还会回来。”
王笈铃点点头,狠下心跑回家里。
伊曼先去找陆田,她们是傍晚的火车,并不太着急。
聂培芬昨天马不停蹄地赶到市里,买好火车票后又给伊曼买了新衣服。
伊曼刚过来,在堂屋里没看到她俩,原来还在房间里给她准备惊喜。
见伊曼来了,聂培芬先拉着她上上下下看了看说:“就不应该让你回去,这两天我都没睡好,总梦到你妈把你卖了。”
伊曼笑着说:“这两天我在玲姐家里睡的热炕头,一觉到大天亮。”
聂培芬捏捏伊曼的小脸,拉着她跟她说:“这两件春秋衫等着过去暖和了穿。里面的毛衣,蓝色的原本是我的,我没穿过送你了。还有这件毛衣是在成衣铺子里买的,是棉线织的不是羊毛的,天太冷就穿蓝色的别穿这件。还想给你多买点,时间太赶了。”
陆田在边上啃着苹果,她望着伊曼和聂培芬,忽然说:“以后我要是嫁人,跟婆婆能这样和谐相处该多好啊。”
聂培芬开玩笑道:“最好找个刁蛮的婆婆,治治你粗心大意的毛病。”
这两天伊曼算是知道陆田的性格,属实是直爽,有什么就说什么的类型。
聂培芬找来一口提箱,帮伊曼把包袱里的东西放到提箱里。心疼伊曼的东西少而简单。
伊曼不知自己又被未来的婆婆疼惜了,还跟陆田说:“你这是恨嫁啦?”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有这份功德能娶到我。”陆田递给伊曼一个苹果,伊曼摆摆手,她还得收拾东西没发吃。陆田就把苹果塞到自己的行李里,准备留在火车上吃。
聂培芬忍不了说:“应该是‘缘分’哪里能说‘功德’,难不成你还是女菩萨?”
伊曼一下乐了。
开始知道陆田是教师,还以为是位深奥的知识女性。后来知道原来是体育老师,以前全顾着追求身体素质,文化上就落下来点。好在不需要她来教导文化知识。
她们说着话,九点多钟,房前来了辆吉普车,是聂培芬找熟人借的车。
农闲时间,晌午出来串门的人不少。一个两个惊奇地看着伊曼跟聂培芬走在一起,还被她送上车。
“该不会真提亲了吧?”
“说不好这次真能成,这不都到男方那边去了。这个是军婚,结婚以后伊曼就成了军官太太,跟咱们不一样了。”
“听说那地方很苦,她娇娇弱弱的能熬得住么?”
“伊大富是瞎眼,不做这门亲家非要闺女卖给傻子。看这样,她闺女也不打算认他了。”
......
吉普车踩下油门,从南关岭村缓缓驶离。把所有的是是非非甩在脑后。
独自做完思想汇报的郝春丽站在大队部前面,怔怔地望着渐行渐远的吉普车,眼神里难掩憎恨之情。
*
聂培芬把她俩送到市火车站,不忘记交代许多。
陆田独自走的地方多,聂培芬担心伊曼会不习惯旅途奔波。
始发站,聂培芬陪着她们上到火车上放好行李,伊曼率先找到卧铺位置,还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
聂培芬见她如此闯荡,也就放下心。坐下来交代伊曼说:“我儿子我懂,他原先性子犟,这些年在部队锻炼的也稳重了。”
伊曼失笑道:“还不知道去了怎么样呢。”
聂培芬说:“包在我身上。等到你过去了,就让他把工资交给你,你们俩把日子过好就比什么都好。我告诉你,他把跟他爸一个德行,刀子嘴豆腐心。咱们别听他嘴巴里的胡话,就要看行动。”
聂培芬倒像是伊曼的亲妈,拉着伊曼的手放在腿上拍了拍,嘴里交代不少话。
陆田偷着耳朵听了半天,恍然大悟,原来是婆婆苦口婆心地教儿媳妇怎么拿捏自己儿子呢。
她插嘴道:“可是我哥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有媳妇了。”
聂培芬胸有成竹地说:“胳膊拧不过大腿,送完你们我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准备好接媳妇。”
交代了几声后,火车鸣起长笛,聂培芬赶紧下火车,回到站台上跟她们告别。
等到火车缓缓驶离,聂培芬来到火车站旁的邮政局给顾争渡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没打通,第二个电话有人接,不过不是顾争渡,是他的通讯员小金。
“不用说别的,就说他媳妇来了,让他二号到港口接人。”
在顾争渡身边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小金头一次结巴了:“媳、媳妇?团长有、有媳、媳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