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路法斯从喉咙中溢出一点儿喘.息。
那道声音很低,很哑,因为疼痛,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脆弱。
像一阵让人能抓住的暖风,又像深海涌动下轻轻翻涌的波浪,裹挟着扫过耳膜,像是要把人的灵魂一同卷走。
陆呦呦耳朵痒的不行,看着他性.感的嘴唇,精神有片刻的恍惚。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对人家伸出了一只罪恶的手,轻轻抚在他的下巴上,柔软的指腹距离他泛白的唇珠仅有一步之遥。
手指像被烫了一下,陆呦呦连忙收回手,觉得她真是该死。
给受伤的小可怜换个衣服而已,她搞了这么久都没搞好,竟然还对人家起了涩心!
用力拍了拍脸颊,陆呦呦强迫自己多想想浑身长满了触手和眼球还可能有好几个脑袋的掉san怪物,眼神一下就清澈了很多。
而陆呦呦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反应过来缩回手的那一刹,一直安静维持着“昏迷”状态的小可怜雄兽薄唇抿了抿,往下掉成了不悦的弧度。
他脖颈的抑制环因为信息素激素波动呈现出危险的红光又被他庞大的精神力触手强行掐断恢复成平静的蓝色。
一缕银色的碎发顺着路法斯·阿珈尔俊美的脸颊滑落,映衬着他微微泛红的眼尾,显得他无辜又脆弱。
——路法斯·阿珈尔是在半个月前被卖到黑市当雄奴的。
当时他因为衰退期从深海中苏醒,身体的僵直感还未褪去,一天只有很短暂的时间能恢复清醒。
美丽的海妖将银色的鱼尾幻化成了适合在陆地行走的双腿和能够在天空中飞行的羽翼,包裹住了他比以往脆弱了许多的身体。
然而三千年的时间过去,原先茹毛饮血、弱肉强食的野蛮时代早已成为了历史,在宇宙飞船和智能光脑随处可见的今天,一条没有文化的野鱼注定会吃亏。
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雪亚纳海的王者上午还漂在海面上沉眠,下午就被路过的星际探险队用捕鱼网捞上了飞船。
更要命的是,帝国新型的基因检测器查不出始祖兽皇后代的血液,没有黑户、不会说帝国通用语的路法斯·阿珈尔当晚就进了拍卖场,成了一名只要一万星币就能买走的廉价E级雄奴。
当然,为了将他卖出高价,捞他上来的雄兽特意夸赞他的强大,称他为兽凶狠,打遍低等雄兽无敌手,还为他连夜定制了一套全星网爆火保镖制服。
那件据说“三个动作,让雌兽为我花了一百万”的保镖制服,不仅入围了“年度雌兽喜爱排行榜”,还很心机的在胸口、腰腹和一些特殊部位用星辰银砂点缀。
在每个暧昧流淌的夜晚,只要穿着这件衣服的雄兽被雌兽触碰到这些部位,星辰银砂就会越勒越紧,同时散发出具有魅惑感的粉银色光线,直到雄兽繁育力十足的部位完全暴露在雌兽的眼中。
原本,一条没文化的野鱼是不知道这些事的。
雪亚纳海的王者也没有穿上这件制服取悦任何雌兽的打算。
但是,他发现陆呦呦竟然出现在了这儿,取代了那只被他捏死的雌兽的身份。
单薄的眼皮轻颤,唇角掠过一闪而逝的愉悦弧度。
细细嗅着地下室中那股淡淡的茉莉蜜水的味道,路法斯·阿珈尔喉结克制不住的轻轻滚动,尖利的犬牙止不住的发痒。
他听着耳侧陆呦呦浅浅的呼吸,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她的那一天。
那时他冷漠的站在一片陌生的星空下,看着那只将他买下的暴戾雌兽死在碎星带中,并没有任何想要救下她的打算。
破损的飞船降落在一颗腐朽落败的星球上,四周悬浮着对雌兽而言恐怖的剧毒瘴气。
路法斯·阿珈尔强健的身躯并不惧怕这些毒素,他从飞船上拆下几块零件,转身的间隙,却在森林枝桠的遮掩下看见了一个忽然出现的、陌生的雌兽。
那是一只很弱小的雌兽,她的身量纤细脆弱,皮肤白皙柔软,眼瞳和头发都是漂亮的黑色。
她茫然无措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像一朵根茎细嫩的花朵,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让雄兽破坏欲十足的脆弱,想将她从枝头折下,想让她哭,又想让她只对他哭。
野蛮和掠夺是刻在雄兽骨子里的本能,所以当路法斯·阿珈尔鱼生第一次对一只雌兽一见钟情的瞬间,贪婪的本能让他立刻展开了行动。
而半个月前,如果没有那些突然出现的碍事的军雄,他差一点就要成功了。
一点点将沸腾的欲望藏进弧度优美的矫健身躯里,路法斯·阿珈尔修长的手指在隐匿的黑暗中轻点。
嘘。
耐心点。
路法斯·阿珈尔。
再耐心一点。
她变成了你名义上的雌主,没有比这再好的机会了。
你跟踪了她十天,你知道她对不同雄兽的态度。
她喜欢脆弱的、惨兮兮的小动物,不喜欢身材健硕充满压迫感的军兽,更不喜欢长着两根狰狞丑东西的变.态人鱼。
你要示弱,你要可怜,你要变成雪夜里一条无家可归的小鱼。
千万不要让她现在就发现你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