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细纱大约能裁出三十多块方形纱巾的样子,再把方巾毛糙的边角裁出来,交叉搓成粗线作为系绳,接下来就是比较考验功力的步骤了。
——缝合。
鹤归的手法非常的娴熟,短针尾接白线,穿梭在纱巾与系绳之间,行云流水。只用了短短几十秒,这一条系绳就被他完完整整的缝进了纱巾的上部,缝合处完整得看不出痕迹来。
鹤归顺手对着他自己比划着戴上了,然后转过头来,正面向戚暮,让他看看效果如何。
彼时,有风掠动纱巾,纱巾如流水微荡起涟漪,同样浮动在观者的心尖。鹤归俊毅的脸庞就被衬得柔和了很多,静静凝望下,戚暮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他佯装若有所思的托着下巴围着鹤归转了两圈,顺手摘下了鹤归脸上的纱巾,他又摸了一下质地,认可的点了点头:“看起来还是挺不错的。就是比起你做给我的那条,这条更透一点,应该是材料原因吧。”
戚暮拉着纱巾对着天,透着看了一下,虽然朦胧,基本可以分辨出外面有什么。
鹤归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面纱被揭走的一霎那,正是他笑得最悦目的时刻,不过戚暮并没有看到。
云莫得隙在鹤归的耳边轻声嘀咕了两句什么,他的笑就隐了下去,把云莫摁得更矮了。
云莫挣扎着扑腾着双手,咬了咬牙,干脆坐到了地上。
鹤归也收了手,他朝戚暮那边走了两步:“纱巾本来就适合做面纱,效果肯定不会差。顺着它这里原本就有的细小孔洞穿针引线,缝合也很容易。照着我做的样子,你试试?”
戚暮又反复的看了两眼:看起来确实是个简单的工序,多一个人做,订单任务均摊下来就轻松多了。
保险起见,还是让鹤归这个师父手把手的指导让戚暮安心一些。
戚暮把鹤归拉到身边,两人相邻的坐在石凳上。他忐忑的说:“我要是有哪里做错了,你要提醒我啊。”
做针线活儿,他还真是头一次。
“一定。”
有了鹤归的保证,戚暮的心里就安定了一点儿。他拿出已经做好前置工作的纱巾,开始照着鹤归给出的样子缝。
面纱是小物件,需要用到的线不多,工程也不大。不过戚暮是新手头一回上路,下手总是犹豫不决,边缝边担心着缝完了会不会不好看。
总之,他的速度不知道比鹤归慢了多少。
才缝了没两针,戚暮就遇到问题了,手一下子就定在了半空中。因为他没有控制好拉线的力度,这两针下去,缝补的痕迹就非常明显了。
这……
戚暮僵硬的扯了扯手臂,转动了一下脑袋。
鹤归吸了口气,从戚暮的手里拿下了纱巾,帮着理平了他弄出来的褶皱。鹤归用小指勾了勾已经送进去的线,又退了一小截的线出来,他指了指他手指边的位置:“沿着本来就有的孔穿过去就好。”说着又亲自做了个示范,穿了一针,指尖抵到位置就定了下来,带着纱巾往戚暮这里伸了伸:“你看,以这个距离缝下去,才不会显得粗糙。”
鹤归面面俱到,戚暮看着用手跟着比划了一下,又移开了视线,望了望天,他觉得大概理解了,迈进了门路,才转头回来。
戚暮信心满满的接过纱巾继续缝,不过可惜,一不小心过于激动了,用力过猛,手中的线就这么断了。
鹤归安抚:“你再多试试,手感来了就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
大概练了有个几十遍了吧,戚暮手下出来的纱巾才不至于皱巴巴的,但要达到作为商品销售,还是不合格的。
所以最后这批订单的完成者几乎出自鹤归,但是制作者的名字留的并不是鹤归的,而是云莫的。
因为鹤归把锁边收尾工作全部留给了云莫,云莫虽然做废了几件,完成度却也要比戚暮好上不少。
戚暮观察了一下,看手法云莫是有基础的,心里突然安定。
蹭着锻造屋宽敞的地方,他们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完成了全部的订单。
看着铺满台子的纱巾,戚暮很满意。他第一时间就去给锻造位的续了一天的时间,他回来的时候,看到鹤归把崭新的烤架放了出来。
确实是改良过了,添增了很多新的部件,乍看之下有点花里胡哨,让人十分怀疑它的功能性。要不是还保留着基本轮廓,戚暮都认不出来这原本是从他手里跑出来的东西。
“既然大功告成不如试试这个烤架,我们吃个烧烤,庆祝一下?”这是鹤归的提议。
难得鹤归有主动要求想吃的,光是这一点,戚暮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大显身手。还有,顺便把他在缝纫上碰的壁,全部在主场找回来!
烧烤配西瓜,很舒适。
又是一个慵懒的早晨,房间里漂着淡淡的净化剂的香味。戚暮定下的闹钟还没响,但他已经有点清醒了,是被外面的吵闹声弄醒的,一下子爬不起来。
他揉了惺忪的睡眼,试图挣扎着睁眼,有些困难。
他在床上蠕动着身体,翻腾了一圈,才迷蒙的坐了起来。定点的生物钟就这么被打断了,非常的烦躁。
戚暮挠了挠翘起来的头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