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夫,之前是我们家秀儿的错,我替她给您磕头,求你救救她吧。”
满地的积雪,张李氏跪在江家大门前,顾不得雪浸湿衣裤,只苦苦的求卢致风。
大雪封路,去不了镇子求医,那个半吊子大夫救不了,如果卢致风不出手,她闺女就完了啊。
张秀的事情闹得不小,张李氏这么一求,顿时围了看热闹的。
“之前过来闹成那样,现在还有脸求人救命。”
“真不要脸,生出这么一个贱货,当娘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不定张秀都不是老张家的种呢。”
围观的人有说风凉话的,张李氏瞪了他们一眼,声音就小了一些,若不是现在救人最重要,她能撕了这几个人。
当然,也有帮她的。
“小丫头都这么惨了,还不救人,这还叫大夫?”
“心比石头还硬,都配不上做大夫。”
“在家吃香的喝辣的,不管别人死活,良心被狗吃了!”
“凭什么老江家能跟着享福,咱们就得受罪!”
在他们眼里,卢致风有钱还会医术,就应该站出来免费给他们治病。而且现在家家吃不饱饭,他那么有钱,就该把粮食分给大家吃。
不止如此,在他们眼里同样贫穷的江家现在能跟着吃饱穿暖,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肯定暖暖和和的吃得饱。
强大的反差刺激人的精神,这种情绪能感染不少人,饥饿与寒冷之下,又临近年关,人心躁动,围观村民的话题逐渐有些走偏。
“我呸,你们要脸吗,自己掐一掐看看脸皮是不是比墙还厚!”听说了这边热闹的李保媳妇对着这群人啐了一口,“还惦记人家的东西,你们哪位啊!”
“卢大夫是你们爹还是你们爷爷,你们是跪在人家面前伺候一天还是半天?”
“江家伺候人家吃,伺候人家喝,绵亿还是人家徒弟,江家就能过好日子怎么了?”
“凭什么?就凭江家的孩子好看懂事卢大夫喜欢,就凭你们只能生出一群小混蛋!”
李保媳妇叉着腰指着这群人骂,她平时还是比较温柔的人,但终归是乡下的女人,泼辣是少的。
不止如此,她平时人缘好,一堆人向着她,她一骂,好多人都不敢吭声反驳。
关键她说的是实话,这附近那么多村子,哪家能生得出绵亿这样的孩子,要是让他们选,也会不选自家的泥猴。
李保媳妇在外面嚷了一通,算是镇住了不少道德绑架的人,张李氏还求着,她没管这事。
她相信张秀害了绵亿和玉书的事,虽然现在看着小丫头可怜,可伤的是江家,她不能替江家做决定。
江家两个孩子被伤得那么惨,要是她家的,她能举着刀砍死老张家。
张李氏的哭求声一直不小,嗓子都有些哑,沈清竹站在大门后,把外面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她听得到李保媳妇对江家的维护,也听得到张李氏作为母亲的哀求。
她甚至想得有些跑偏。
如果是她躺在那里等着救命,方素会不会也像张李氏这般不管不管呢?
这是一个无解的疑问,前世十八年,她们母女最不缺的就是钱,所以方素并没有在物质上虐待过她。
方素会怨怼,会说一些极其难听的话,但前十八年除为了沈家外,她没有让沈清竹受到过多少身体上的伤害。
因为看上去一切安好,所以沈清竹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着江恒手掌的温热,然后把这些没用的想法通通压下去。
“你准备怎么办?”
以江恒对沈清竹的了解,她绝对忍心看着张秀去死,但现实不允许她这么做。
沈清竹看向卢致风的房门,那扇门已经开了。
外面闹成这样,卢致风当然听得见。
他站在门口,只对着沈清竹说了一句话:“你说救,就救,说不救,就不救。”
沈清竹的那颗心,在这一瞬间感觉到无比的温暖,她指尖在江恒手掌中微微蜷缩,脸上是温和的笑意。
“老先生,咱们还得好好过年呢,年夜饭我可是要好好露一手的。”
这是她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过年,不再是和母亲两个人面无表情的吃饭,也不再是与一桌虚伪的人谈生意,更不是独自一人对着一桌子菜食欲全无。
今年的三十,她很期待。
沈清竹打开大门,门口的各种声音在这一瞬间消失,张李氏愣了一下,然后跪着往前爬。
她伸手企图去拉沈清竹的衣角,江恒先她一步把人护在身后。
“嫂子这是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对你做了什么,我可受不起这么大的礼。”
因为被江恒护在身后,一直为她暖手的“暖宝宝”跑了,沈清竹感觉到冷空气,微微有些不爽。
早知道就端个手炉了,买了就得用啊。
“莲花妹子,我求求你,你跟卢大夫说一下,求他救救我家秀儿。”张李氏抓了个空,身子往前闯了一下,“之前是我们错了,我给你磕头,求求卢大夫救救我闺女吧!”
她真的对着沈清竹磕了几个头,沈清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