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是极其冰凉的触感,卢致风轻轻的握住,他看了沈清竹片刻,剩下的时间便全放在玉书身上。
沈清竹和江恒没有离开,等到天亮的时候,玉书的体温有降低的趋势,只是人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
他不是江恒,一晚上就能挺过危险期,第二天就能醒过来,这是身体素质的差异。
第二天已经到来,几个人轮班洗漱吃饭,江恒还要负责房子的事情,早早的就出去找工头,客栈里就剩下一老三伤。
因为玉书的情况稳定下来,所以几个大人多少安心一些。绵亿则是能感知到大人的情绪,本来就乖巧的他现在更加听话,乖乖的待在房间里背书,不给大人添麻烦。
他们这边算是安稳下来,陈裕晖那边却要急疯了。
前天晚上的地动他自然是知道的,他这边除了生意受影响以外,不管是店铺还是宅子,都没有出问题。
他急的是江恒。
陈裕晖在镇子里听到不少人说村子受灾严重,其中枣村最甚,他生怕江恒就在枣村。
之前重逢他太过激动,完全忘了问江恒现在住在哪里。后来他以为郭掌柜是知道的,哪成想这人跟沈清竹做了那么久的生意,竟然不知道人家住在哪里。
被迁怒的郭掌柜相当无辜,谁也没规定必须知道合作对象的住址啊。
陈裕晖是真的着急,郭掌柜连沈清竹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她当初只说过夫家姓江。
江恒是外来人,连名字都是假的,知道姓江有什么用。
关键时刻钱小顺灵光了一回。
“老爷,回春堂或许有消息。”
陈裕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之前有一次江小公子和另外一位公子来找过江夫人,跟着他们的好像是回春堂的伙计。那位小公子似乎是回春堂神医身边的人,江小公子和他关系看上去挺好的。”
卢致风后来在回春堂坐诊不算多,但每次都带着玉书和绵亿,只是真的看病治伤的时候绵亿都要退后。毕竟他才刚刚能大概认得医书上的字,认识几种常见的药草,没办法给师父帮忙。也是因此,人们大多都认得玉书,只有平时就在回春堂附近活动的人才知道绵亿是和他们一起的。
“赶紧去回春堂问问,能不能找到江恒一家人,实在找不到能找到那位神医也行!”
陈裕晖催钱小顺去问,他怕江恒受伤,怕江恒没地方住,怕他手里没钱吃苦。
“老爷别急,江夫人他们既然认识神医,应该就不会有事的,而且前前后后江夫人已经赚了足有一百五十两银子了,不会……”
郭掌柜原本想劝陈裕晖,结果被后者一个眼神吓到了。
“才一百五十两够干什么,他们不需要吃喝花销吗?你怎么就给他们这么点钱?”
作为从小没缺过钱的少爷,陈裕晖根本看不上一百五十两银子,这点钱就是节俭也用不了多久。况且他们是从春天开始才和仙衣阁合作的,现在都快秋天了,才挣了一百五十两。
郭掌柜乖乖闭嘴,一百五十两对于陈裕晖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乡下人那是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可以说沈清竹他们正常过日子的话,这一辈子都不愁了。
可他能说什么呢,自家老爷突然对人家上心,这事儿他身为下人不需要深究原因,只需要因为以前根本算不上怠慢的怠慢而被老爷嫌弃。
好在陈裕晖并不是什么黑心老板,他只是因为烦躁才迁怒了郭掌柜。
陈裕晖没有过多的去责怪郭掌柜,毕竟掌柜没有做错,只是前些日子他才知道沈清竹是江恒的妻子,她挣得多少关系到一家子的花用。
他打听过,知道江恒是做猎户的。
猎户能赚多少钱?
他知道,江恒能办出户籍成亲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再去做一些惹人注意的活,那就是找死。
可他就是心疼啊,想当年沈修远在京中何其有名。他样貌出众,家世不俗,文韬武略样样优于常人。
要知道当年有多少姑娘想嫁给沈修远,甚至连郡主都愿意下嫁于他。只是他年少丧父,为了国家接过父亲留下的战局,早早的去了沙场。
这一去就是六年,六年期间除了回京时短短的相聚,就连他们这些兄弟都看不到他。
陈裕晖一边发愁一边胡乱的想了很多,直到钱小顺终于回来才停止了回忆。
“老爷,回春堂也不知道江家在哪儿,但是他们说神医现在住在镇上的客栈里,因为那位小公子受了重伤。”
卢致风让店小二去回春堂拿药,所以回春堂的人也知道玉书受伤,两个人又住回了客栈。
“江家呢?”
“客栈的伙计说是有一家三口和神医他们一起,瞧着大人没事,孩子腿受了伤。”
钱小顺问过以后就赶紧回来了,连上去看一眼都没去。主要是江恒和沈清竹都没受伤,店小二的意思也说孩子看着没有大问题。
至于神医和那位小公子,显然不是自家老爷的关心范围。
听到江恒没事,陈裕晖松了一口气。
他让钱小顺和郭掌柜各忙各的去,然后自己往客栈赶去。
虽然听到了没事,他还是得自己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