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流露心不在焉,还是被沈霁察觉了。
她心领神,抬手示意身后人不必跟这么紧,遥遥在后面跟着:“怎么了这是?”
“姐姐,你小心。”
沈霁心里跳了一瞬,心跳不由得加速起,她下意识看了眼四周,轻问:“何处此言?”
班玉雅摇摇头:“非是我发觉了什么不对劲,而是姐姐,如今宫里流言纷纷,对姐姐十分不利。你和宜德妃一同协后宫,又一同晋位,大家都服气她,却不服气你,宜德妃虽然什么都不曾说,一贯是好人模样,可……”
可她当初为了扳倒林贵妃散播鬼神之说流言时,有另一波人在暗中推波助澜,秋斐去偷偷调查时候,从中窥见了几分宜德妃影子,十有八九不出错。
宜德妃不是个简单人物,她屈居林贵嫔之下数年,好不容易翻身,得到了想东西,不甘心姐姐分她权势。
她是个城府极深,心狠手辣之人,和林贵嫔这般厉害在表面不一样,当初自己被人因为红花粉陷害,多半也是宜德妃主意。
这样一条如同毒蛇一般人一旦拿住了大权,又在众人心里都是一个善解人意,温柔顺从模样,对姐姐是大大不利。
何况林贵嫔虽倒了,却也没有完全倒,眼下风光无限,背地里又何尝不是危机四伏,班玉雅为她高兴,可更多却是担心。
她虽然很想明说,但几经犹豫,话还是咽了下去,转而道:“可她从前毕竟和林贵嫔得近,我总是觉得她不简单。林贵嫔困兽犹斗,宫中众人虎视眈眈,姐姐,你小心。在这个后宫里,陛下再喜欢你也护不住你,着了那些人道。”
在后宫中,真正在乎沈霁,也只有皇后和玉雅了,沈霁拍拍她手,释然地笑笑:“我知道,我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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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
宜德妃似乎早早就到了,沈霁和玉雅还未进殿门,在外头都能听见她和皇后娘娘说笑音。
沈霁面上挂起笑,盈盈进了殿内向皇后和宜德妃请安,十分规矩:“臣妾给皇后娘娘、宜德妃娘娘请安。”
她稍稍抬眸,就见皇后和宜德妃跟前桌案上已经摆满了历年历月账簿明细,其中有几翻开,正摆在宜德妃和皇后面前。
看这个协后宫之权,宜德妃可是比沈霁上心许多。
知道皇后娘娘和她交好,特意提前同娘娘说笑,近关系,还能趁她之前多学一些,倒是好心思。
现在她和宜德妃都是才接手,倒没怎么。可日后时间久了,谁做得好,谁做得不好一目了然,再遇到露脸出头好事,陛下当然先考虑能干人而不是草包。
虽然她在陛下跟前推辞,陛下也说了只让她学着点,可看宜德妃,还是警惕得很呢。
班玉雅同样跟在身后行了礼,宜德妃才温柔地笑起,回头对着皇后娘娘说:“姐姐快瞧,玉贵嫔和夷宝林真是好,今日也是一同。”
姐姐?
沈霁面带微笑地看着宜德妃,面色如常。
皇后温虚扶了一把,示意她们起身:“起吧,不必多礼。”
“今日虽说是教你们看账簿和宫里事,但总归是姐妹们之间聊天,人多热闹,宫喜欢热闹。”
云岚指挥着几个宫女腾出了沈霁和夷宝林位置,又重新奉茶上,沈霁这才低眉笑道:“臣妾才疏学浅,资历也不够,日后还皇后娘娘和宜德妃娘娘多多指点,莫让臣妾闹出什么笑话。”
宜德妃手中翻过一页,看着皇后笑着说:“姐姐听听,玉贵嫔真是自谦。”
“宫里谁不知玉贵嫔最懂得体察陛下心意,是最最得宠。不光生貌美,为人又勤勉懂事,最紧,还知道孝敬太后和皇后姐姐。”
“这样一个妙人,说陛下喜欢了,连宫也喜欢,难怪皇后娘娘总是夸你。如此之人,还谈什么资历,岂不辜负?”
说罢,宜德妃笑意柔和地看着沈霁,平和如春水一般,娓娓安抚道:“你不必担心宫里流言如何说你,咱们好好学着,不怕学不。”
“宫里许多人善妒爱酸,都忘记了嫔妃分就是为了侍奉陛下,不明白什么是安分守己,说到底,其实依宫看,谁陪着都是一样。昨日你在建章殿一呆就是半日,虽是逾矩,可足可见陛下对你喜爱和特殊,那些酸话不必放在心上。”
话音甫落,宜德妃笑着收回了视线,拿起旁边毛笔朝着皇后说道:“姐姐,既然都了,不如咱们开始吧?”
皇后笑着颔首,未多言,沈霁却神色微微一冷,看向了宜德妃。
当着皇后娘娘面说这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