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愤怒下,两方不约而同地找到了一个出气点:“调查的人都是废物吗?这么久还抓不出一个爆·炸犯?炸·药来源、动机、监控、总能找出一个来吧?!” 身为此次案件的顾问,林檎安静地坐在会议桌末端。 林檎是在场人员中职阶最小的,竟然到了这种时候还没乱。 他站起身来,平静地表达自己的看法:“我的意见是,调查和关注的重点依然放在‘哥伦布’音乐厅。从小林、詹森到现在的李顿,他们要针对的人,实际上只有他们五个音乐厅的主营者。” “动机呢?” “他们三个不肯配合,我们也调查过,他们的人际关系网非常简单,这十几年没有对外结下什么情仇,交往很淡。” 这话信息价值并不大。 于是问话人单刀直入:“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林檎的眼睛藏在绷带之下,叫人无法看清他的神情。 他答:“没有。” 他知道,自己只要此刻一开口,不管说的是谁,对方就会被立即锁定为怀疑对象,即使没有证据,以“白盾”的手段,也能凭空造出证据来。 宁灼的形象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但林檎无视了他。 林檎也只是怀疑,没有实据。 且事态越发展,越不像宁灼的手笔。 在林檎看来,宁灼是狼一样的人物。 ……好吧,不能排除他找另一头狼过日子的可能。 但现如今的爆·炸案,绝不是一两个人能办成的事情。 林檎信宁灼会赌自己的命,却不相信他会牵连“海娜”,拿“海娜”其他人的命来赌。 那么,是有人雇佣他们? “海娜”不至于缺钱到这个地步吧? 林檎会如此想,也不意外。 “海娜”的人,他认识大半。 偏偏这件事件里最核心的两个关键人物,他见也没见过。 唐凯唱是“海娜”压箱底的人才,尽管来得早,但他这人才藏在地下深处,从不示人。 很多时候,要不是他主动通过广播说话,就连“海娜”的自己人都要忘记在整个“海娜”的最底部,还有这么一个活人在喘气。 林檎不过是在“海娜”小住过,闵旻来得比他还晚,又是内勤人员,与林檎更没有什么交集。 在这一点上,林檎的情报相当受限。 林檎如今的身份只是顾问,事后追责也追不到他的身上,因此他只是代替还在现场的贝尔和哈迪作一点简单的案情介绍。 至于还在现场的贝尔和哈迪,如今是真的焦头烂额了。 他们早早赶到了西厅入口处,和脱得只剩内·裤、冻得嘴唇青紫的李顿远远地大眼瞪小眼。 一个不敢出,一个不敢入,就这样僵在了这里。 那些宾客不知好歹,只顾着责怪李顿擅自妄为,可那“炸·弹客”通过广播所说的一句话,落在“白盾”耳里,不啻于一声惊雷。 “蜂群”也被人入侵了! 否则“炸·弹客”是怎么第一时间知道李顿没去门口,而是中途折返回了宴会厅?! 他们立即通报总部,要求他们筛查有无被入侵的“蜂群”摄像头。 迄今为止,一无所获。 原因很简单,“蜂群”太多了! 而且,如果对方手段了得,就可以随时实现转移,想要“清理”干净,完全不可能。 可要是关闭“蜂群”,就等于是戳瞎“白盾”自己的眼睛! 不得已,他们只得下令,暂时不管“蜂群”是否被人入侵,直接撒开监视网,在音乐厅寻找可能的炸·弹安放点——尽管没人相信这里真的会有炸·弹。 同时,他们电联“白盾”总部,要求送来直播设备,好拖住炸·弹客的行动。 他们本来是想在“直播”上搞一点手脚的。 可是炸·弹客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马上通过广播补充了要求: “我要银槌市全域网络同步直播。” “不要给我搞只在某一地区播放、错时播放的小把戏。” “我们无处不在,会盯着你的。” 听到炸·弹客这么说,贝尔和哈迪实在是有心啐他一脸。 可那炸·弹客并不现形,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在时限之下,“白盾”总部不敢怠慢,送来了一整套直播用专业设备,底下安装了滑轮。 和李顿一样,主动请缨的年轻警察脱成了光溜溜的样子,呵着热气,颤抖着走到门前,放下箱子,把设备往里一推,就算完成了交接。 原本就是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却炸了一个开采平台才达成。 李顿把脱干净的衣服重新穿好,勉强恢复了体面的样子,迈着被冻僵的双腿,推着箱子步步前行时,他眼眶微微发着热,是气的,急的。 直播设备,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惴惴不安间,他还是将东西运回了宴会厅。 待他刚刚站定,广播立即换了一个男声。 那是在闵秋记忆里、选择跳海的一名大学生。 他宣布道: “是这样的。我们刚才规定的时限是15分钟。” “但刚才李顿先生因为把时间浪费在搞鬼和穿衣服上,导致超时了……” 那边顿了顿:“一分三十秒。” 李顿的心倏然一空。 下一秒,一声爆·炸声,遥遥而来。 “联合健康的原料库,送给磨磨蹭蹭的李顿先生。” “希望你们手脚敏捷,在十分钟内把直播设备拼好。谢谢大家。” 这回,不用李顿动手,几个稍通此道的宾客马上动手,用时七分钟,就把整套直播设备拼凑完毕。 再过了三分钟,一个占据了《银槌日报》头条位置的直播间已经生成。 名字很直白,叫“哥伦布的秘密”。 时间紧急,连着两处地点发生爆·炸,已经容不得“白盾”搞什么小手段了。 此时,“白盾”总部的会议室里的所有人,也正盯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