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的时候基本就没人出门了,只能无聊的待在家里。
晚间,雨越下越大。
哗哗啦啦的敲击在木头房顶上,间或响起巨大惊雷。闪电如人体经络般在浮现在漆黑天幕上,几乎能照亮半边天。
晴子听着雨声,睡得很沉。
已是夜半,她的房门突然被人拍响,来人似乎很急,拍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小姐!小姐!”
晴子被吵醒了。
她坐起来揉着眼睛,“……嗯?怎么了?”
一个瞧着很面生的使女闯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她床边,“无惨、无惨少爷找您,您快去看看吧!”
又怎么了。
下午不还好好的吗?
晴子没时间换衣服,她只穿着洁白的薄襦袢,外头披上长长羽织,跟在这位使女身后往无惨的居处赶。
狂风斜雨,露天回廊上溅了不少雨滴。
使女打着的灯笼被风吹的左右摇晃,映的两人落在地上墙上的人影扭曲异化,宛若鬼魅。
晴子冻得抱着胳膊,在路上问明缘由。
那使女也说不出所以然,只道:“少爷喝了药膳,明明睡得好好的,不知为何突然惊醒发起怒来,不但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掀翻在地,还吼着要小姐赶紧过去!”
“小池大人进去看少爷,结果被少爷用笔筒砸破脑袋,现在血还没止住。”
晴子懂了,大概是无惨做了个什么噩梦,大半夜的发神经,非闹的他们所有人人仰马翻。
那位小池大人晴子也见过,是跟在无惨身边,负责保护他安全的厉害武士,一位鼎鼎有名的二刀流刀客!
以前风里来火里去没伤着,现在就因为不敢忤逆主子,被无惨用笔筒砸的头破血流,真真是叫人唏嘘。
晴子很怕下一个就轮到她。
小池大人好歹还有武艺傍身,她这手不能扛肩不能提的,挨两下还不当场倒地?
必须得像个法子!
少女用力揉了揉眼睛,又捏了两把鼻尖。
她刚睡醒,眼睑本来就红红的,现在用力一揉,连眼角都蕴着绯色,加上有些红的鼻头,跟只惹人怜爱的红眼睛兔子似的。
晴子还伸手去接从外面飞进来的雨滴,随便沾了点水抹在眼睛上,悄悄将羽织扯开,捕了一一股横冲直撞的寒风。
等她做完这一切,无惨的房间也到了。
先不说房间里的情况如何,单单是房门外战战兢兢跪了一地的仆人,还有捂着脑袋,血液从指缝蜿蜒而下的小池武士,就已经给少女巨大的心理压力。
“哥……”
晴子开口时,才发现她的嗓子有点干。
咽了口口水,少女屏息敲响了门,声音有些微颤抖,“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进。”
少女哆哆嗦嗦进了门。
外面雨还没停,屋内昏暗,只有时不时的闪电能带来瞬间光亮。
晴子扶起倒掉的油灯,找到火引子点燃,这才勉强能视物。
她看见无惨穿着黑色单衣,背对着她,仰头靠坐在椅子上,右手搭着扶手,指尖隐有血液滴落。
“……你在发抖?”
晴子摇头,“没有,我太冷了。”
少女借由烛火微光,绕过满地杂物和器皿碎片,跪坐在无惨脚边,双手并拢搭在后者腿上,又将脸颊贴上去。
“哥哥摸摸我。”
沉寂了两三秒,一只湿腻带着腥甜味的手掌轻轻落在她脸颊上。
入手冰凉。
“怎么不多穿些。”
少女故意装成生气的样子,“哥哥的使女吓得快哭了,我哪敢耽搁时间。”
晴子吸吸鼻子,歪着头,用红红的眼睛看向无惨。
她好像全不在意自己侧脸和耳朵上沾的血迹,用散乱的鬓发蹭黑发少爷的手,“下次不许再这样吓人了,小池武士对你忠心耿耿,你这样多伤他的心啊。”
“…还有我……哥哥难道不怕我伤心吗。”
无惨拍拍她的背,没回答这个问题,转而叫人进来收拾房间。
还吩咐道,“在附近收拾出一个屋子,以后小姐就住在这里。”
晴子好不容易酝酿的泪意瞬间消散:……
啊?
哥哥,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外面又是风又是雨的,就算想让她搬到这里来住,也不用非得赶着今天晚上吧。
还是说,她的红眼睛红鼻子,和冻的瑟瑟发抖的可怜姿态,没有获取无惨的同情?无惨还想再折腾她一回?
晴子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仆人们手脚利索,很快将屋内打扫的干干净净,甚至连晴子脸上的血迹,都被使女用热毛巾擦掉了。
少女光着脚踏在木地板上,跟着仆人们看他们收拾另一栋屋子。甚至还有些人在一样样搬运自己的东西。
梳妆镜、衣架、高脚灯笼……
啊!我的枕头!
还有我最喜欢的被子!
抢过枕头和小夏被的少女陷入沉默。
她眼前的房间带着一股久没人居住的霉味,因为是木质建筑,还不知道某个旮旯拐角的地方会不会生了虫,繁衍出一个十世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