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潜渊不仅回来了,还一身轻松,真气磅礴。
他广袖宽袍,最普通的道袍被他穿出了仙气,偏偏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弟子,正是孔昭和夏炎。
他们刚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青山之上,不得不感叹闲余真人手段之高明。
王潜渊神态自若,很自然的说道:“本尊在清远殿中冥想多日,今日掐指一算,阿昭顺利完成任务回到青山,这才特地去山门迎一迎。可是看皇甫长老你这剑拔弩张的样子,本尊也不知道您这是想做什么。莫不是本尊关心一下自己的弟子,到了你这,还指着靠这个来抓本尊的把柄?”
皇甫修自然是脸色青白交错,尴尬极了,他只能尽量掩饰着自己心里的震惊。王潜渊的话说的实在不留情面,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解释道:“这话怎么说的呢,大家都是青山阁的人,我怎么会乱来呢,什么把柄不把柄的,不要乱开玩笑了。”
他试图蒙混过去,说几句软话调整一下现场的紧张的气氛,可是王潜渊根本不给他机会。他眼睛一眯,浑身冰冷彻骨的冰寒气息,一道冰锥不知何时已经对着皇甫修的龙头拐杖打了下去,他的拐杖上出现了一道裂纹。
他的拐杖,是早些年大修士们在极北冰原带回来了千年木变石,坚硬无比,却在王潜渊面前十分脆弱。皇甫修不由得开始后悔,今日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这时,一向愿意当老好人的青木真人才终于开口,道:“闲余,可能你这些日子沉迷冥想,给皇甫长老带来一些错误的认知,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误会,大概过了今日,皇甫师弟一定能好好反省一番的,是吧师弟?”
皇甫修一把年纪,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他咬着牙道:“自然自然。”
王潜渊这时才恍然大悟似的看着他:“既然皇甫长老说有误会,那解开误会就好。只不过我这冰锥珍贵的很,既然今日损失了一枚,还得劳烦您给我补回来呢。”
“你!”皇甫修几乎气竭,可是怎么办,时机不到只能忍了,他道,“冰锥,老夫会给你换算成灵石,明日一早便遣弟子送到闲信峰去。”
王潜渊大手一挥便带着自己的徒弟离开了:“那就有劳了。”
闲信峰上,还是以往安静繁盛的样子。
闲余真人修炼的洞府中没有弟子和道童,以前只有个打杂的余青红,可现如今她也下落不明。为了修炼,他的洞府中常年堆积着大量的寒冰和结界,就那么几个零星的家具还是冰做的。尽管简陋,却还有个挺雅的名字,叫闲庭,倒是和他避世的态度很像。
“阿昭,以前等你的时候,我就在想,世人与我何干,没有你在,我活着也没意思。”两人站在闲信峰顶,没了余青红,两个人反而要落寞一些。
孔昭心里只有愧疚,她一点也无法在这句话中感受到男女之情,那不过是一只灵宠对主人的依赖和眷恋。
闲信峰是彻彻底底王潜渊的地盘,周边结界隔绝了所有窥视的眼睛,他长啸一声,变成了一只斑斓的白色幼虎,趴在孔昭怀里。
孔昭一下一下揉着它柔软的肚皮,这是它永远不会对别人露出来的软肋,她说:“我一直没有问过你,这三十年,你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小白虎尾巴甩了甩,打了个哈欠:“开始真的很难,我无法作为一个人融入世间,也无法彻底成为一头野兽回到妖族之中,我找不到我的亲人们。那时候我还想着救活你,用了很多很多办法,哪怕试一千次一万次,只要有一次能成真就好。”
孔昭的手一顿:“所以你就用你的内丹来温养我的魂魄?”
王潜渊还很得意:“我聪明吧,本来我想找到你的尸身,可惜被人抢先一步。”
“你说什么?那时我明明魂飞魄散尸骨无存,怎么可能还剩尸体呢?”
王潜渊忽然住了嘴,生硬的转移着话题:“内丹这种东西,你摸摸我的肚子,我这不是有新的内丹了吗?”
孔昭虽然疑心尸体的事情,可是注意力很快本新内丹吸引了。既然当年白虎剖丹救人,内丹也就是一次性的,她可没听说过有什么妖怪可以有两只内丹。
可是当她半信半疑的摸上去,却发现王潜渊的丹田之处,浓郁的灵力疯狂扭曲旋转,生生不息的生机从这里灌注到它的四肢百骸中,虽然那只是一个凝结的气团,并不是真正凝结成实体的金丹,但结成金丹只是时间问题。
王潜渊给她解释:“这都是蛇衔草的功劳。因为我本来就带着上古神兽的一丝血脉,所以碎丹之后还能勉强活着,你看我的血玉,我靠这件宝贝维系着元婴修士的假象,才骗过了那些人,这块玉佩可以掩盖住我身上所有的妖气。”
它虎头虎脑的圆脑袋,说到兴起时耳朵还一动一动,很像一个求人表扬的小家伙,孔昭总忍不住想去揪上一揪,但这样显然糊弄不了她。
她道:“那我问你,为什么你要常年和这些寒冰为伴,是不是因为要压制反噬的疼痛?之前你明明已经成年了,为什么现在又变成了幼虎的形态,是不是因为重新凝丹,只能维系这个样子?还有我的尸身,既然尸身没毁,是谁拿走了?是何罔极……还是萧璇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