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接近我了。”
陆香云烦躁的转身,怒目而视。
孟祥锋迈着长腿,跟在陆香云身后,嘴角噙着笑,眼神幽深的看着身前的女人,压抑着心间躁动摩挲着掌心。
“你跟那男人离婚。”
他嘴唇薄薄的,吐出来的话也是凉薄极了,带着浓重的阴鸷。
同行的张月牙去了她的大姐家送东西,她在巷子口等着她,谁能想到又遇到了这个男人。
本来上次去黑子家碰到他之后,就一个月都没有碰到他,没想到一个月后他就直接翻墙进了她家。
她硬生生拿刀把这人逼了出去,她面上满是惊惧,而他却一边后退,一边笑着,笑容狰狞可怕。
那天他走后她就做了一场噩梦,好几天没敢出去,睡觉都会把房门用柜子顶上。
但她也不能总不出门,只是出门的时候他总是能碰到他,偶尔站在她家门口,斜倚在门边,骨节分明的手上夹着烟。
见她出来就眼神顺势瞥过来,眼神散漫阴戾,很随意的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然后也不多说转身就走,眼里神情意味不明。
有时直接将东西放在门口,他给她的东西确实是女人喜欢的,口红粉底项链高跟鞋,五花八门的都有。
很多都是用外汇卷才能买到的,价格也不便宜,陆香云虽然喜欢但也不会多看一眼,毕竟免费的东西需要付出的代价更高。
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盯上她的,不过只见过一面。
快步往前走了几步,想要把人甩掉,孟祥锋却轻而易举的跟上了他,像是猫捉老鼠,吃之前的戏耍。
陆香云站在巷口,靠里的位置,两侧有墙面,显得中间有些狭窄,她与旁边的人距离也就越发近。
那男人的呼吸都好像触及到她了,光线昏暗,他的脸披在阴影里,锋利的下颚线依稀可见。
侵略感似乎透过她的皮肉直入骨髓,她赶快出了巷子,走到了街上,这里光明宽敞,阴暗生物无处遁形,她侧眸看过去,似是在嘲讽。
而孟祥锋,看着猫儿露出尖利的爪子,站在暗处没有说话,有些事慢慢来才有趣。
看站在巷子里的男人停住脚步,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她,似乎要将她吞吃入腹,陆香云身上就像被蚂蚁爬过,难受又甩不掉。
他每次都是这样,不紧不慢的侵入你的生活,却又感觉他随时会暴起掐住你的脖颈,将你撕碎吃掉。
陆香云即使心中愤愤,却也只是不甘的看了孟祥锋一眼。
她站在粮店门口,这里离巷口近,张月牙出来的时候她也能看到。
今天是二十四号,粮店开始卖下个月的粮食,很多人都拿着粮本粮票来买粮食。
队伍排的很长,有的半夜就来了,生怕买不到,大家手上都提着个空袋子,出来的时候袋子都是满满的,有人还推着单轮车来的,毕竟是一家人要吃一个月的粮食。
空气里有很多倒粮食时散落空中的灰尘面粉,陆香云呛了一下,一边往上裹了裹围在脖子上的围巾,一边往后倒退了两步。
“你没长眼啊,挡什么道。”
大冷天的李建民被喊出来买粮食本来就不舒服,他耷拉着脸推着单轮车去粮店。
眼看着自己径直走的那个方向出现了个人,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他立马高声呵斥。
陆香云站的地方,离粮店排队的队伍有十步之远,这是一大片空地,并不是一条小路,并不能理解这人为什么说自己挡道。
头戴贝雷帽,围着白色围巾,穿着浅蓝色棉袄的女人转过头,只露着一双氤氲的眼睛。
李建民抓着单轮车的手正冷着呢,见前面的女人还不让开,他放下手,把往前翘的车子平放在了地上。
“你这人怎么回事,挡我道干嘛。”
他怒气冲冲,手指向陆香云。
陆香云听着男人蛮不讲理的话,蹙着眉看向他。
“同志,你可以走旁边的路。”
“我就要走这里,好狗不挡道,你赶快给我让开。”
陆香云眉毛拧成一团,正要开口,就见原本站在巷口的孟祥锋走了过来。
他身材高大,眉目满是戾气,一只手伸过来揪着口出妄言男人的衣领,跟拖狗似的把他拖到了巷子里。
陆香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了过去,别弄出什么人命。
巷子尽头,旁边房屋颓败没有人住,门口堆着一摞柴火,周围房子年岁久远,靠近地面的位置斑驳发绿。
三面都是墙,长长窄窄的墙面,光线根本进不来多少,离着他们有十几米远,她便停下了,远远的看着。
“嘴贱是吧!”
一拳头捣在了李建民的脸上,他一看就是个练家子,随便一下,李建民的嘴角就流血了,脸颊变得青紫。
“狗日的,你打我干什么?”
李建民被按倒在墙角,四肢使劲扑腾,身躯也在挣扎,像是落到岸上的鱼儿。
回应他的只是沉默,拳肉相击的声音在墙角继续,男人的哀嚎此起彼伏。
“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吧。”
“爷爷,你就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嘴贱了。”
李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