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香云走的急,回头没人追上来脚步才缓和下来,弓下腰急促的喘息,捂住跳动的心脏。
记得太子第一次见到她,气势逼人面容矜贵但眼睛就是这样幽暗,似是有层层叠叠的黑浪翻涌而来。
当时她没当回事,只觉得是贵人情绪难以莫测,没想到再次见面竟是在他的床榻之上,他如一头猛兽,对她势在必得。
现在不是以前,这里没有太子,也不会有人再逼她。
陆香云本来还想去买一双靴子,现在也没了兴致,步履匆匆的拎着东西回去。
回去的路上,明明天是晴的,但她还是有些发冷,裹了裹脖子上的围巾,将脸蛋埋藏在里面,软绵绵的触感包裹让她暖和了不少。
活了两辈子了,怎么还这么没出息,感受着心脏的剧烈跳动,陆香云深呼吸缓了缓。
平复心情,她走到了在路边停着的牛车那里,此时大部分人都没回来。
“香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话的人是张大嫂,她今天来就是把攒的鸡蛋送到收购站换钱买些火柴煤油,所以很快就办好了。
她是第一个回来的,别的人好不容易来镇上一次,都还在逛。
不怪张大嫂疑惑,以往陆香云几乎是最晚回来的。
每次她都会在供销社转一圈,再去国营饭店搓一顿,是个会享受爱打扮的,没想到今天倒是早早的回来了,就是看上去有点不对劲。
受人艳羡的白色大衣此时脏了一片,虽然不是她的东西但也把张大嫂心疼坏了,这是多贵的衣服,刚穿第一天怎么就糟蹋了。
在衣服上停了一会儿,便被陆香云惨白的脸吸引住了。
张大嫂素来是个热心的,见陆香云神情惶然,说话声音也是颤颤,担忧她遇到什么事了,连忙想拉过陆香云过来说话。
“没事。”
感受到手里温暖的温度,看到张大嫂眼底的关心,她的气血回升,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不过是一个混子,有什么好怕的,陆香云再次安慰自己。
其实也不怪陆香云胆小,她上辈子六岁以后生活的环境,都是拘束在一个围起来的地方。
在秦楼楚馆是这样的,嫁给郑淮的时候倒是她最自由的时候,经常出门踏春,被太子纳入后宅之后,就没法随便出来了。
她是个得宠的,几年来出来的次数不过尔尔,每次出来也都是布满了侍卫,很少能碰到陌生男人,更别提被冒犯。
现在这个时代的人比她们那个朝代还要保守,穿的虽然比上一世的百姓暴露,但是对于男女关系上甚至感觉更加保守。没有秦楼楚馆,甚至歌舞坊都没有,陆香云觉得这样倒也好,就不会有女孩被卖去任人磋磨。
这里没有利用强权当街强抢民女的事情,反正她没遇到过,遇到过流氓,不过也就是色厉内荏,你态度强硬点他就不敢做什么。
第一次遇到刚刚的情况,那人当着别人的面眼神还敢那么轻佻,甚至右脸还有一寸长的刀疤。
“你的手怎么了?这是摔着了吗,怪不得脸色不好看,还伤着哪里了。”
“没事,就不小心摔着了,回去擦点药就行。”
陆香云声音绵软娇媚,说话便习惯性慢条斯语,及其温柔。
张大嫂看着眼见漂亮的人,脸蛋好看的像在发光一样。
她没文化形容不出来,只觉得这脸哪哪都俊,就是不知道俊在那里,只觉得跟平常人不一样,怪不得姜家小子这么疼媳妇。
要知道,陆香云是村里出了名了幸福,自打嫁过来之后就没见她下地过,隔三差五还去镇上买东西。
衣服让她们看了感觉就是不重样,不知道家里有多少件。
每次供销社新进了衣服她还去买,多少人都说她不会过日子。
但大多都暗暗羡慕她,谁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可惜自家男人是个没能耐的,又不会疼媳妇。
临近中午,在镇上办事的村民都回来了,给了驾车的老周头三分钱就相继上车,看着差不多凑齐一车人了,老周头拉着缰绳,牛便扭头跑了起来。
一路上,虽然老周头尽量走的平坦的大道,但路上还是很颠簸。
从镇上的砂石路走过时,还算平稳,向着下洼村驶去。
车轮子磕磕绊绊,不时铿噔一声,车上的人也跟着上下起伏。
车上的味道并不好闻,平时不载人的时候老周头什么也拉,不过拉粪的之后他也会讲究的用水冲一下,不过冲没冲干净就尚且不知了。
应当是还没有,陆香云闻着车板传来若有若无的臭味,以及旁边人多聚集的各种混杂的味道。
还在她早在袖子里藏着帕子,之前采了茉莉制了香,熏在了帕子上。
淡淡的清新的香味萦绕在鼻尖,冲的人头脑发晕的味道便消散不少。
陆香云坐在自己准备的坐垫上,拢紧了衣服,头埋在膝盖上胳膊上,晃悠悠的到了村口。
下车后,四肢冰冷,因为穿着羊毛大衣,身上倒不算冷,下车的时候跺了跺酸麻的脚,就往家里走去。
见家门口站着一个身量不高,裹着红色花棉袄的女人,她顿了顿细看了一下,确实是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