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澄在红账下坐了一夜。
后来,她才知道,那位王昌铭的心上人经常说她的坏话,譬如貌丑、善妒。
王昌铭在没有见过她时便已经给她定了性。
不过,现在想想,还真要感谢那位女子。
再后来,宋府不知为何被大理寺查,初澄莫名其妙成了女子替罪羊,扣上女子偷贩私盐的罪名。
这罪名何等可笑,只是,没人肯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
“初澄,你不要怪娘,你不是.....”
宋母站在床边冷冷的看着她。
她不是什么?
她不是宋怡凝吗?
为什么从小他们就不喜欢她?她哪里不好?
这次若有可能,她谁也不想放过。
初澄从梦中惊醒,身上出了点虚汗,不太舒服。往外一瞧,天已经黑了。
“锦绿——”
锦绿听到喊声后进来:“小姐醒了啊,饭菜已经备着了。”说着拿出食盒,摆在精致的梨花小桌上。
初澄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头脑有些混乱,她让锦绿下去,自己清静一会儿,刚才的梦像上辈子的事又发生在她面前,又想到佛云寺遇见的王昌铭,让她很不舒服。
屋外安静的没有声音,偶尔能听到风吹过枝梢的声音。
初澄打算去院子里转一转,刚走到围墙边,锦绿又跑了回来。
“怎么了吗?”
“小姐,刚刚有人来报信,客栈里那位公子发热了,情况不太好。”锦绿急忙说道。
初澄皱眉,现如今她也无法出府。
“你再让他们先去找大夫,明日我去看一看。”
“已经找了,大夫说是没办法,要靠自己撑过去。”
“不是说没有性命无碍吗?”初澄有些着急了。
“不知怎么的,喝了药后就这样了。应该是同体内的毒起冲突了”
“庸医!”白天还说着无事,晚上就这样,初澄忍不住嘟囔一句。
......
初澄在院子里焦急的来回踱步,她虽然想出去看他,但这怎么出去啊。
“锦绿,我们有办法偷溜出去吗?”
“啊?怎...怎么溜。”锦绿看了眼周围,“小姐千万不要说这种话了,夫人本来就盯着小姐,这要是被别人嚼了舌根,还不知要怎么罚呢。”
初澄被锦绿点醒,他们只是萍水相逢,无缘无故,她能救他便已经仁至义尽。没必要为他犯险。
心里的急切被压下去,最终摆了摆手:“那只能看他造化了。”
她虽然不忍心看着一个生命在她面前消失,但她也无能为力,毕竟自己的处境摆在这里。
.......
竖日清晨,初澄便心神不宁,还是打算去看看。
虽然她在宋家不受宠,但也算有好处,行动不会引人注目,没人在意她去哪里。
初澄穿了一身鹅黄小袄,下身绣边襦裙。在冬日中,整个人充满了阳光的气息。
两个人赶到客栈,小二一见到二人,立马迎上来。
“二位小姐,你们可算来了,那公子昨晚可吓死我们了。”
小二说罢还用手拍拍胸脯,表作惊吓状。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初澄赶忙追问。
小二有些兴奋的提高嗓音:“嘿,这公子还真是个福大命大的,那高热他硬生生扛过去了。”
初澄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又听小二自言自语。
“昨晚上吐那血都是黑的了。”
“......”这大喘气她可受不了了。
初澄不再啰嗦,直接上楼。
那人还像昨天一样躺在床上,走近细看,脸色好像红润了些。
可能是把毒血吐来了的原因。
安排好锦绿在门口看着,初澄走进床边。
盯着床上的男人,心里还是欣喜的,自己好像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心里那个好动的性子又冒了出来。
初澄本身就是个活泛性子,在江南时尽管祖母对她一般,府里也很冷清,无人陪她玩。但是旁边小巷有个很好的爷爷。
那个爷爷会的很多,木雕,糖人,风筝,好玩的没断过,初澄小一点的时候总偷跑去玩,被祖母捉到罚她也没改回来。
稍大点之后也学着收敛自己的性子,因为人都说姑娘要稳重。但是没人管着的时候经常暴露那好动的本性...
就像现在,看着男人光滑的皮肤,想起小时候在别人脸上画墨的时候,手有点痒。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
“我现在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又说道,“你知道我为你花了多少银子吗?本来就没多少,现在还要养你......”
“你可要快点醒过来啊,我可不想白白养个小白脸。”
“不过,你这幅样子还真像个小白脸。”
就在初澄忍不住像再戳一戳他的脸时,男人的睫毛动了动。
初澄手顿住,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俯身凑近细看。
男人长长的睫毛抖动几下,没有预料的,一双浅棕色的瞳孔闯进初澄视线。
“啊——”初澄显然没想到这人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