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说:“山间风大,咱们出来又是轻装,你一定要仔细的巡查,免得将士们染上了风寒,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俗话说的好,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难就难在各种的不方便!
张三正抱拳拱手道:“皇上,您就放心吧,臣已经绕着营地转了大半圈,挨个检查了大家的帐篷,叮嘱他们,合衣歇息的时候,务必盖好肚腹,免得着凉,那可是要命的大事!”
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随便一场小感冒,就有可能夺走生命,不得不防!
李中易点点头,又嘱咐说:“你吩咐下去,姜汤务必不能断,确保将士们随时随地都可以喝到热腾腾的姜汤。”
“喏!”张三正从怀中取出一只小本子,摸出碳笔,在本子上记录下了李中易的嘱咐。
李中易不由暗暗点头,他最喜欢张三正的一点,便是他办事格外的细致周到,丝毫不乱。
“另外,我军环山宿营,要谨防有人在山腰处纵火袭扰……”
尽管张三正是个细致之人,李中易依然按照条令上的要求,做了周全的部署。
与此同时,远在江州的林仁肇,接到了洪州发来的八百里加急谕令。谕令之上,虽然没有逼迫林仁肇马上和杨烈决战,却也在明里暗里告诉林仁肇,仓库里的粮食已经快要告急了!
林仁肇信手将谕令搁到了书案上,轻叹一声,对副都督高清晃说:“你也看看吧,皇上着急了!”
高清晃拿起谕令,从头看到尾,仔细的看了三遍,这才长呼一口浊气,叹道:“临离开洪州之时,大司农曾私下里告诉末将,哪怕和杨烈对峙三年以上,大军也无虞缺粮。”
林仁肇点点头,说:“大江对面的杨烈,确实是个极其难缠的军事天才,每次我想离开江州之时,他都能及时的发现,并采取进攻的行动。”
“林帅,有传言说,北朝的新军冠绝天下,而杨烈之才,又冠绝北军。”高清晃怅然道,“只可惜,我军兵太少了,只能被杨烈牵制在此地,丝毫也动弹不得!”
林仁肇单手托在下巴上,淡淡的说:“北军始终没有发起总攻,以某之见,其中必定有诈!”
“滋……”高清晃倒吸了一口冷气,急切的问林仁肇,“林帅,诈在何方?”
“李无咎纵横天下十几年,从无一败,其用兵其实并无特别之处,屡现保守谨慎之态……”林仁肇说到这里,重重的一叹,“最主要的是,北军布置在江州的水师力量,仅与我军相仿,某家料定,其中必定有诈。也许,已经拿下了吴越的李中易,已经在去洪州的路上了,也未可知!”
“林帅,我军扼守于江州,恰好堵死了北军水师南下的必经之地,李中易若是率领大队兵马去偷袭洪州,单单是沿途的四条大江,就足以令其望江兴叹。”高清晃有些难以置信。
“唉,北军善战,且多马,如果李中易率领小股骑兵深入我国腹地,实在是不好应对啊!”林仁肇不愧是击败过李琼的名帅,他人在江州,却已经看清楚了李中易的偷袭行动,显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林帅,那咱们该如何是好?”高清晃急忙问林仁肇。
林仁肇眯起两眼,冷笑道:“我这就修书一封给皇上,请求皇上派人去挖断余水的贵溪以北的卧龙冈……”
此时已经率部下山的李中易,他做梦也没有料到,林仁肇虽然远在江州,却已经设下毒计,打算来一曲水淹七军的本朝版本。
林仁肇是江南的名帅,整个南唐各地的地形地貌,他全都了然于心。
余水的中游,贵溪县城以北的卧龙冈,是整条余水之上,大堤远高于民居的所在。
说白了,只要把那里挖开一条大口子,滔滔的河水就会倾斜而下,将整个余水以南地区,淹成一片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