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的马车抵达礼成江岸边的时候,二十余万高丽人的残兵败将,被李家军驱赶进了半岛之中,被牢牢的包围在了铜墙铁壁之中。
“降者不杀!”
“投降不死!”
“放下刀枪,饶尔等一条狗命!”
左翼的刘贺扬部,一边用弓弩收割着高丽人的性命,一边利用高丽俘虏大张旗鼓的劝降。
“传相帅钧谕,凡斩杀将军一人,赏伍长……凡斩杀大将军一人,什长……”
右翼的马光达部,按照李中易事先的吩咐,以刀枪开路,杀得血流成河的同时,却不忘宣扬出阴险至极的分化瓦解之策。
按照李中易的说法,大军不可能长期驻扎于高丽国,那么,势必要扶持一大批“丽奸二鬼子”,充作李家军搜刮高丽民脂民膏的代理人。
怎样的“丽奸”才是“好丽奸”呢?
李中易给出了准确的答案:只有和高丽人成了死敌的丽奸,才是大周比较可靠的“小兄弟”。
所以,刘贺扬和马光达一边稳扎稳打,步步推进,随便把冥顽不化,企图螳臂挡车的死硬派高丽人斩尽杀绝。
另一面,则充分利用现有的资源,强迫被俘的高丽官兵,传达出李相帅的“浓浓善意”。
几十万丧家之犬,已经被团团的包围在了礼成江的环绕之中,江面上,是严阵以待的大周水师,唯一的逃生之路偏又被大周精锐的马步军彻底的堵死,可谓是插翅难逃彻底败亡的厄运。
“总值,您看,李云潇的炮营也上来了。”
观察哨报来的好消息,令廖山河不由咧嘴笑了,大周虽然兵精,却人数过少,每损失一名三年的老兵,就足够廖山河心疼半天。
现在好了,李云潇带着克敌制胜的神兵利器“鸡尾炮”跟上来了,合围之势已经大成,谅高丽人再也无法作乱。
李云潇提前拍马来到廖山河的身旁,登上指挥车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现场的军情,不由松了口气,笑道:“还让爷说对了,一群乌合之众,就算是二十几万头猪,群起反攻,也够你老廖杀一阵子的吧?”
廖山河咧嘴嘿嘿一笑,说:“李潇松,你倒是说说看,这些高丽棒子们拿啥来和咱们拼命?是弓弩射程长呢,还是组织有序军纪严明,或是一怕苦二不怕死?”
李云潇没功夫和廖山河磨牙,他掉头走下指挥车,拍马回到炮营的队列,厉声下令说:“还是老办法,炮车不动,抬下大炮,随时准备转进。”
“喏。”炮营的官兵们得了命令之后,随即驱使着契丹奴隶、奚族奴隶以及高丽奴隶们紧张的忙碌起来。
等霹雳炮阵摆好之后,廖山河也懒得和高丽人继续说废话了,直接下令说:“命炮营随机进攻,哪儿抵抗的人多,就打那里。”
“时间也不早了,袍泽们还没有吃饭呢,传令下去,总攻开始。”廖山河学着李中易的作派,发布了总攻的命令。
李云潇麾下的霹雳炮,在奴隶们的操作下,率先发出了征服者的怒吼声。
“落槌。”伴随着指挥军官的命令声,第一波插着燃香的“鸡尾酒”瓦罐腾空而起,夹带着恶魔般狰狞的夺命怪啸声,凶悍异常的砸进了高丽人的阵营。
“嘭……嘭……嘭……”伴随着清脆悦耳的瓦惯破碎的响声,一个接一个火苗,从高丽人的阵营之中拔地而起,瞬间扩散进了更大的范围。
李云潇手举着单筒望远镜,站在自己的指挥车最上层,仔细的观察了一番高丽人狼狈鼠窜的窘况之后,调整了此前的军令,“标尺加三寸,五轮齐射。”
“咣咣咣咣……”铁槌敲打在机括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显得格外的悦耳动听,李云潇不禁微微一笑,新式霹雳炮的诞生,意味着旧式作战模式的彻底落伍,这是李中易的原话。
李云潇还清晰的记得,李中易曾经说过的一句经典名言,齐射的火力密度越大,给敌人造成的恐慌和伤害,也就越显著。
所以,李云潇兼管炮营之后,除了想方设法的提高霹雳炮的机动打击能力之外,琢磨最深的就是霹雳炮的齐射训练。
望远镜里边,密密麻麻的高丽人在火海之中,苦苦的挣扎着,哀号着,哭喊着……
“火……着火了……”
“啊……好痛啊……”
“救我……”
“大兄,快帮帮我……”
高丽人你推我挤,原本没有着火的高丽人,也被恐慌至极的同族兄弟,送上了被毒火烤焦的不归路。
“全军上弓弩营,依次三段击!”廖山河发现形势的发展异常有利,当即抓住战机,果断的下达了打击的命令。
高丽人眼看着被霹雳炮给烧得晕头转向,廖山河自然舍不得胜利在望的时候,拿袍泽们的性命去换取军功和头上的乌纱。
所以,这个时候,趁高丽人被烧懵了,要他们的命,迫使他们乱上加乱,方为上上策。
几乎在同一时间,李中易登上了水师的帅舰,他外罩着竹娘亲手做的高丽紫貂皮裘,负手立于船首,远远的眺望着已成瓮中捉鳖之势的高丽人。
迎着寒风而立的李中易,一直摸着下巴,仔细的端详着痛苦挣扎着的高丽人,却是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