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蛮荒之地。
险山恶水,悬崖峭壁随处可见,毒瘴频发,猛兽毒虫杂居。
即使偶尔有条蜿蜒崎岖的山路,也是一路艰险。
不过,西疆虽险,风景却甚为幽奇,奇峰怪石,飞瀑流泉,层峦叠嶂,气象万千。
此地也并非没有人迹。
相反,西疆里的凡人不少,而且是祖辈生活于此的土著,多为结寨聚居,精通武艺以及御虫之术,在夹缝中求生。
‘哗啦啦……’
一条小河流淌于悬崖峭壁之间,河面不宽,却甚为湍急。水流打到河岸的山石上,便能溅起一蓬白色的水花。
这条小河的河道,和西疆大部分河流一样,异常曲折。
被山石、峭壁所阻,时而能看到河水受阻之处,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漩涡,往往能锁住一大团枯枝、乱草、树叶,越聚越多。
有的地方甚至还横陈着一根粗大的原木,伤痕累累,明显是山中树木倒伏、断裂,滚落河中。
不过,不用担心它们会在河中腐烂。
西疆多雨,几天便能有一场大雨,将群山洗刷一新,雨后河道猛涨,河中杂物都被冲得一干二净。
正所谓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此处河流哗哗作响,两岸深山鸟兽嘈杂,却显得更为幽静。
尤其此时正是清晨时分,刚下过一场蒙蒙细雨,现在还有细小的雨丝飘落,水汽汇聚成薄雾,笼罩在山尖,直如仙境一般。
‘嗖嗖……’
突然,河道下游传来尖锐的破空之声。
雾气摇荡,远远看到一点金色的光芒,顺着河道,从下游破雾而来,速度极快。
金光一顿,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显露出一个古怪袍服的中年男子。
男子身材高壮,悬空而立,身侧一点金光围绕着他飞舞,隐约看出剑形。
他的长相粗犷,脸上除了很多复杂的花纹,有三道不知什么东西留下的爪痕,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另一侧嘴角。
爪痕泛着死灰色,似乎有毒残留,衬得男子更为凶恶。
他身上的袍服制式奇特,像是一块块不规则的兽皮缝制而成,拼接出一个古怪的图案,颜色非常鲜艳。
在他脖子上、手腕上,甚至脸上,都用不知名的颜料刺满奇怪的图案,而且戴着很多白骨、兽牙、怪虫之类的饰品。
若附近有山寨凡人经过,见到此人身上的物品,肯定会立刻跪倒拜服,大呼毕摩、祭司大人,或者巫神使者,诸如此类。
此人身上的兽皮、兽牙、兽骨制品,无不是取自那些最凶恶的毒虫猛兽,是西疆凡人最畏惧的存在。
只有传说中的巫神使者,或者大寨的毕摩、祭司才有能力猎杀。
而若以小寒域修士的眼光来看,此人则是一位修仙的同道,只不过这种打扮太过怪异,在小寒域前所未有,而且修为也不算高,只有炼气期第十层而已。
兽皮男子悬空而立,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盯着下面,河道恰好在他身下出现了一个急弯,河面上淤积了一层厚厚的断枝树叶。
在乱枝中间,竟有一根白生生的胳膊伸了出来。
西疆凡人尚武,各寨之间为了争夺资源,争斗时有发生,河中出现死尸并不奇怪,兽皮男子起初也并不在意。
不料,匆匆瞥了一眼,却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细节,吸引他停了下来。
兽皮男子一个闪身落在河畔,手掌向河中心一引,探出一道灵力,轻松把河中的死尸抓了上来。
‘哗!’
死尸被强行提出来,漩涡一乱,河里聚拢的断枝立刻就散了架,一部分被河水冲走,但上游又源源不断的流下来,还有好几根大腿粗的粗木。
‘啪!’
死尸摔在岸边,面朝上,露出一张颇为清秀的脸,是一个看着年龄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
他身上的皮肤没有丝毫血色,显然在河中泡了很久。
此时,男子双目紧闭,没有气息,已经气绝。他左臂齐肩而断,血不知是流干了,还是用什么方法止过血。
这是一具断臂死尸。
“果然是巫神使者!”
兽皮男子面色一喜,眼中露出贪婪的目光,没想到在路上还能发一笔横财。
“这件法衣应该不错!可惜了!”
兽皮男子看着断臂死尸身上残破的法衣,感受到它本身材质很好,可惜上面很多破洞、撕裂,眼看不能用。
破成这样,法衣依然能在湍急的河中有一定的保护作用。
“从上面飘过来,难道是天月寨的?里面又发生内乱了?”
兽皮男子向河道上游看了一眼,暗暗皱眉,神识从断臂死尸身上扫过,包括他手指上戴着的铁锈扳指,都没有发现异常。
最后,他死死盯着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