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来上香还是治病……”
一个只有十二三岁道士,应该是年轻道士的徒弟或者帮手,帮一个妇人固定好断腿,急步迎上来,抬头看到秦桑的长相,突然像见了鬼一样。
双眼圆瞪,满脸惊诧。
秦桑心中一动,“道士,你认识我?”
“师……师父……”
道士突然扭头,向着年轻道士急切地大喊了一声。
这一声喊,把青羊殿的目光都给吸引过来。
众人无不怀疑的看着秦桑。
秦桑满脸无辜地摊开双手,表示他是清白的,没有欺负孩子。
“一惊一乍做什么?《清静经》白念了?”年轻道士正在给一个老人诊脉,不满的看过来,训斥了一句。
“师父……他……他是……”
道士一手指着秦桑,急得面红耳赤,不出囫囵话来。
年轻道士微微皱眉,顺着道士的手指看向秦桑,接着突然面色一变,脸上浮现出惊疑不定的表情。
“老先生,请稍等……”
年轻道士犹豫了一下,起身急步走在秦桑面前,拱了拱手,试探着问道:“贫道李玉斧,敢问公子贵姓。”
“我姓秦……”
看到他们的表现,秦桑也能猜到一些,便不再遮掩的问道,“你和明月是什么关系?”
被秦桑这般询问,李玉斧脸上露出震惊之色,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难以置信,“明月道长正是先师,您难道就是……秦师伯?”
“先师?”
秦桑心下一沉,声音有些干涩,“明月他已经……”
李玉斧神色沉重的点点头。
“呼……”
秦桑长长吐出一口气,发现大殿的病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这边儿,可能是在好奇,青羊观观主为何有一个这么年轻的师伯。
秦桑摇摇头,对李玉斧道:“你先去做事,我们容后再叙。”
“弟子遵命!”
李玉斧对秦桑言听计从,回去继续诊病,但明显有点儿心不在焉,突然想起来什么,对秦桑问道:“秦师伯,后面求医之人会越来越多,可能还要几个时辰才能结束,不如让景先带您去后殿歇息?”
“也好!”
秦桑点点头,跟着道士走进青羊观后殿,见道士面对他有些拘束,开口问道,“你叫景?”
道士点点头,紧张的道:“回禀师伯祖,师父捡到弟子时,正是盛夏入夜,漫萤火虫飞舞,便给弟子取道号景。”
秦桑‘哦’了一声,又问,“寂心道长和明月的灵位,供奉在哪里?”
“在祖师殿……”
所谓的祖师殿,其实非常简陋,摆着三个灵位。
云游子、寂心和明月。
青羊观一脉,自云游子始,而云游子是个半路出家的野道士,自学成才,前面没有师父,所以只有寥寥几人,显得非常单薄。
秦桑把景打发到前面去帮忙,将云游子的灵位拿下来,取出旁边的线香,给寂心和明月一人点了一根,拜了拜。
“你们都走了啊……”
秦桑用微不可查的声音,轻声道。
他盘坐在蒲团上出神,往日种种记忆涌上心头,来到这个世界后,在青羊观度过的是最清贫,也是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青羊观的三个‘道士’,如今只剩他自己了。
寂心道长肉眼凡胎,如果活到现在早已经超过百岁了,秦桑有心理准备,却没想到明月走得这么急。
在三个灵位旁,有一个木盒,秦桑在里面找到了自己的画像,落款是明月。
展开画像,秦桑会心一笑。
在画像上,他身上的道袍皱巴巴的,沾着一身灰,手里捏着石子,一脸专注地盯着空中的鸟群,手上蓄势待发,似乎随时能够打下一只鸟儿来打牙祭。
画像惟妙惟肖,难怪李玉斧师徒一眼就认出他来。
……
日头一点儿点儿移到正中。
景要做午饭,进来问秦桑喜欢吃什么。
“做碗杂粥吧,”秦桑道。
……
直至傍晚,李玉斧才看完病人,匆匆走过来,“晚辈怠慢了,请秦师伯恕罪。”
秦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是谁让你叫我师伯的?”
李玉斧没想到秦桑会这么问,‘啊’了一声,“是师父吩咐的。”
秦桑笑着摇摇头,当年他没有正式拜师,寂心道长可能也看出来他心不在此,从未提过收徒之事。
所谓的师兄之言,不过是忽悠明月,占个便宜。
没想到他一直记得。
“既是师伯,怎么没把我的灵位摆上去?”秦桑又问。
李玉斧连忙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