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在他心里,值多少钱?”
“严哥,沈宏才虽然是个没钱的,可沈老爷子家大业大,这两个金疙瘩,少说也得几千万吧。”
然而,严辉山闻言却是嗤笑,
“区区几千万,就想把老子给打发了?”
“那......”
几个人迟疑着,试探道,
“一个亿?”
“呵......”
严辉山不肯定,也不否认,只是用力把手里的雪茄摁熄灭
“比起钱,我倒是好奇,你说,如果到时候我让他选,这两个儿子只能要一个,他会选哪个?”
听到这个问题,屋子里的几个人倒是没有分歧,他们纷纷道,
“肯定选小的那个呀!”
“就是,而且他这个大儿子是个私生子,还是个聋子,换谁都肯定选小的呀。”
“严哥,前两天沈宏才带着老婆儿子回首都躲我们,他管都不管这个大的,说不定心里根本没把这个当儿子呢。”
“......”
几个人聊得热火朝天,根本没注意到,躺在地上的少年,此刻睫毛出现了一些细微的颤动。
胸口密密蔓延的痛痒让沈谬难以自控地皱眉,他的感冒还没有好,昨晚只是吃了一次药,经过这一番颠簸,原本稍微好了一点的咳嗽似乎又要卷土重来。
他拼命地忍耐着,却终是忍不住咳出了声
“咳咳咳......咳咳.......”
一时间屋子内所有人顿时停住了讨论,充满恶意和冷漠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了少年的身上。
“严哥!人醒了!”
沈谬还没从咳嗽中缓过神,就只感觉头皮一痛,他被人抓着头发直接从地上提了起来。少年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可却并没有发一点痛苦的呻/吟尖叫。
他只是顺着对方的意思,从地上直起身子,却又不能站起,只能维持这样极度难受的姿势。
“哦?居然没哭。”
——甚至于冷静得不像个十几岁的孩子。
严辉山终于露出几分有兴味的神色来,他递了一个眼神过去,下一秒抓着少年头发的男人就立刻撕开他嘴上的胶布,然后松了手。
沈谬几乎是瞬间就瘫倒在地上,他的手脚都被绑着,只能做出这样狼狈又屈辱的姿势,他的胸口死死压在双手上,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咳嗽,因为胶布骤然被撕开,少年的脸上泛起大片刺目的红。
那些人不知道给他用了什么药,哪怕现在勉强挣扎着醒过来,大脑依旧一片混沌,就像要裂开了似的疼。
少年在一阵艰涩的咳嗽中,痛苦地喘息着。
“沈......谬,是吧?”
严辉山轻扣着桌面,饶有兴味地盯着少年狼狈的模样,后者攥紧五指,似乎在努力的忍耐着身体上的痛楚,少年就缓缓直起了身子。
“你......咳咳你想报复沈宏才......抓我......”
他方才咳得很厉害,连原本苍白的脸都泛起了几分病态的红。语气虽然虚弱,可倒是平静,
“——没有用的。”
“哦......”
严辉山想了想,
“但你总归也是他的儿子,哪怕是畜生,也不会对自己的儿子见死不救吧?”
“......”
沈谬的面容此刻看起来狼狈又冷淡,谁没有关注他的指尖死死抵着地面,想要以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混沌疼痛的大脑寻回理智,
少年摇摇头,努力压抑着咳嗽,艰涩开口,
“你应该查过......咳我的资料,自然也就知道沈宏才对我咳咳,没有什么感情。”
“你折磨我,他不会心疼,也不会难过。如果咳咳......你杀了我,对他而言,也许会是......咳一件好事。”
沈谬清楚地知道到自己在说什么,同样他也清楚的知道这些话,虽然目的是为了在这群像豺狼一般的绑匪中保护自己,可这些......
——也是实话。
“好事?”
闻言,严辉山挑了挑眉梢,露出几分诧异。
沈谬抬头注视着他,单薄的脊背挺得很直,
“沈宏才只爱他自己,他最看重的是他的面子。而我,是.....他的污点。所以如果你要.....咳报复,不如,直接找他本人。”
严辉山定定地看了他许久,眼神竟是透出几分欣赏的意味,半响后,他才缓缓开口道:
“真是......聪明的孩子。”
他伸出手,旁边的小弟立刻又奉上一只雪茄,点好。
男人慢悠悠的抽着,轻笑道,
“说实话,真的有那么一刻,我差点被你说动了。”
“不过我都大费周章的把你抓来了,如果就这么白白放回去,岂不是显得我严辉山很没有面子?”
男人的语气轻飘飘的,却顿时让沈谬心中一紧。不过很快对方又话锋一转,
“唔,不过你的话确实还是有些道理,倒是让我生出几分好奇心来,那我们就做个游戏,看一看,沈宏才是不是真如你所说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