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他旁边的高仙芝落下泪来。
他看着己手提拔来的好兄弟，眼中满是泪水，低头，去看台下观刑的士兵，苦笑，也开口了。
“我高仙芝这辈子，出入死不知道多少次，大大小小的战役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丢失城池，这是我的罪过，但如果说我克扣军饷、贪怕死……那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认下这个罪的。”
他咬紧了牙，泪水从他的脸上簌簌落下，高仙芝闭着眼睛，咬牙大吼:“将士们，我今天就问你们句——我高仙芝是不是冤枉的？”
“如果我真的做了那些事情，那你们就站出来说，如果我没有……那你们，就替我喊冤啊！”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立刻就有回应——
“冤！高将军是冤枉的啊！”
有第个喊出来的人，就有第二个。
到最后，在场的每个士兵口中都喊着那冤。
这音，震耳欲聋。
连潼关外的安禄山军队都听见了。
每个观刑的人眼中都是泪水，甚至有人实在承受不住过头去哭的，他们和高仙芝、封常清在这里守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是不是真的犯了错误？
他们和安禄山交过手，这里的将士当中甚至有在洛阳城被招募的新兵，他们亲领略过安禄山的百战之师，怎么可能不知道封常清究竟有没有夸大词？
他们和高仙芝在这里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怎么可能不知道高仙芝不是那种会克扣军饷的人？
谁不知道他们两个冤枉？
只有李隆基不知道。
高仙芝露出笑容:“好，有大家这句话，我高仙芝……这辈子值了。”
他又转头去看封常清的尸首，喃喃道:“封二啊封二，你是我提拔上来的兄弟，没想到我们两个会死在……今天我们两个道赴死，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说罢，引颈就戮。
又是颗人头掉在了地上。
观者无不惊呼，眼中含泪。
连刘季都摸把脸上的泪，骂道:“娘的，这狗皇帝真不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