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芦苇丛中袒露出来的这柄剑身近乎全部破碎的大刀,林莹微微一怔,喃喃轻语道:“这是…大太刀?”
“这刀已怎么会碎成这幅模样,它到底是经受过怎样的破坏,才会被损伤至此?”
飘在林莹身旁的八咫镜皱了皱小鼻子,很不负责地说道:“反正它已经破成这幅模样了,你管它是经过什么才变成这样,你又不是它的谁!”
林莹一想,确实也是如此,不由哑然失笑:虽然八咫镜有时候出言非常辛辣,说话十分毒舌,但不得不说,他有时候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当林莹靠近这柄大太刀,原本盘旋在她身周的萤火虫顿时有一部分脱离开了大部队,飞舞到这大太刀周围。
萤火虫们将自己辛苦收集而来的灵气和月华尽数送到大太刀身旁,因为飞来往去的萤火虫数量太多,让这从芦苇旁萦绕着星星点点、成千上万的萤绿光芒,如梦如幻一般绮丽。
“原来如此。”看着这些萤火虫纷纷将灵气、月华送到大太刀身周,林莹不由恍然点了点头,眉宇间现出释然之色来。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柄大太刀伤成这幅破败模样了,灵性却仍有一丝残留,不曾完全流逝,彻底化为死物。
原因就出在这片辽阔芦苇荡上生存的萤火虫身上。
是这些萤火虫每日不辞辛苦、勤勤恳恳地收集灵气滋养着这柄大太刀,才让重伤垂死的它保留着一丝生机,残留一分灵性不曾完全消弭。
“嗡……”悬挂于林莹腰间,巴掌大小的蓝色勾玉再次轻轻震颤起来,这一次八尺琼勾玉震颤的频率变得急促了许多,似乎在催促着什么、期待着什么。
侧耳聆听了一番八尺琼勾玉传递而来的讯息,林莹微微一怔,没有排斥,只是单纯疑惑地问道:“你想让我救他?”
扬了扬眉,林莹有些许不解,就算八尺琼勾玉不请求她,她也会帮这柄大太刀治好伤势,只是她不知道这一次八尺琼勾玉怎么这么主动,相比太过活泼有些话痨的八咫镜,祂一向比较沉默克制。
要说还是神器更了解神器,在林莹还不解的时候,八咫镜便对八尺琼勾玉的小心思了如指掌。
对此,他嗤之以鼻,直接出言解开了林莹的疑惑:“小勾玉你真是丢人,丢我们三神器的面子!是不是碰上一个凝出灵体的付丧神都要向人家取经,都要追问人家是怎么凝出灵体的啊?!”
“你看看你,天天闷声不吭,就知道在那里一个劲的修炼修炼,平时怎么叫你也不见你有半点反应。结果呢,碰上凝出灵体的付丧神后,你倒是积极得很嘛!”
“嗡……”八尺琼勾玉再次轻轻一震,发出一阵与刚才急切动静有所不同的细微嗡声来。澄蓝勾玉光滑细腻的玉面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粉红光晕,似是被八咫镜揭短的话说得有些羞怯
见八咫镜双手叉腰,还要继续数落八尺琼勾玉,为了小勾玉不被毒舌的他挤兑得害羞不见人,又好几天装死不做声,林莹连忙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问道:
“这柄大太刀仅只有一缕灵性残留,实在分辨不出他如今的状态,你们确定它已经诞生出付丧神了吗?若是真的,也许能与他交流一番,问问他的来历,又为何落得如此地步。”
一边说着,膝盖以下浸透在清澈水中的林莹一边涉水往前走,她靠近这柄横卧在芦苇丛下的长刀,弯腰一伸手直接将这柄长达四尺五寸(约1.3米)的大太刀从泥沼中捡了起来。
林莹举起这柄大太刀,银白清冷的月华洒落于长刀之上,连这柄长刀剑身上残存的银白纹理都被照耀得纤毫毕现,让林莹第一次看清这柄大太刀的全貌——
纵然长刀之上裂痕众多,刀身上满是狰狞划痕,但在月光照耀下还是能看出,这柄大太刀也曾刀光如虹、锋利雪亮,想来也是名家得意之作。
林莹右手握住柄手,左手食指中指并拢轻轻搭在大太刀满是划痕的刀身之上,她指尖溢出新绿色的星点光芒来,双指紧贴着剑身,从剑柄处出发,缓慢且轻柔地朝剑尖抚去。
随着林莹的手指在剑身上滑动,她渐渐有些狼狈,左支右绌,摆出的姿势越来越古怪别扭——
倒不是说林莹以自身天赋独有的治愈之力治疗这柄大太刀有多耗费她的妖力;也并不是这柄大太刀太重她举不动,实在是这柄大太刀太长了,也就比林莹矮上六七寸罢了,她要从头到尾抚过剑身着实有些难。
在林莹忙着治疗这柄大太刀时,八咫镜仍是不肯放过八尺琼勾玉,他小.嘴吧嗒吧嗒,还在不停挤兑着:“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之前还主动告诉我们,说你感应到了一柄刀!”
“合着就是因为你发现这里有只付丧神,一时激动难耐,所以才主动跟我们搭话?要是没碰上付丧神,你是不是懒得跟我们说话,懒得搭理我们?”
八咫镜脆生生的小嗓音不断咋呼着,数落得八尺琼勾玉不断震颤,蓝色玉石都快变成红色的了,但祂还未能幻化出灵体,就算通过灵性能传出一些思绪想法,也十分模糊不清晰,在这种时候根本“吵”不过言辞辛辣的八咫镜。
“呼……我已将这柄大太刀修复好了。”林莹长长舒出一口气,将剑身已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