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托着下巴,随意一撇,发现其他的零食火腿肠都在,唯独手里的那块不见了;一抬眼,对方显然和我一样意识到了这件事。于是他轻轻蹲身,修长的手捏住它的下巴,动作熟稔地掰开冲自己呜呜直叫的小杜宾的嘴,找到了它那块临着临着想走还不忘咬住的零食。
我听见他很浅地叹息了一声,目光看向自己手心的那块食物,拍了拍被夺食后沮丧的狗头,尔后又微扬起脸,视线就那么拂过了我。
黑发的青年男子,眼瞳却是漂亮的深邃海蓝,一眼望不尽,如同凉透了的琉璃盏,带着相当冷漠的意味;蓝得近紫的双瞳,沉色如剑矢般,直入人心。
他孑然独立的样子仿若是月下霜华,这么惊鸿一瞥,就给人一阵冷意,感觉相当不好惹的样子。
我……我没有下毒啊。
因为距离不算近,我看不太清他的具体模样和此刻的表情,只知道是个相当出众的人,万一误会什么就麻烦了。
我偏头想了想,转念有了对策。
于是,我就当着他的面,若无其事地把那大半截狗狗没碰过的淡盐零食,塞进自己的嘴巴里,吧唧吧唧吃光了。
……嗯,味道还不错,牛肉料放得很足嘛。
见了我的动作,他微微一顿,像是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举动。
我寻思,这应该就安心了吧;却没想到——
他很随意地站起身,不再看我,而是淡淡地看了眼手里的东西……
接着,他将那块零食扔进附近的回收垃圾桶,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喂。
我眼睁睁看着小杜宾犬依依不舍地回过头看了我好几眼,又冲我摇了会尾巴,紧接着,它也跟上了主人的步伐,很快消失不见。
原来是嫌弃……好了,我明白了。
滚吧滚吧滚吧!
我鼓着脸,心头窝火地从位子上站起身,沉了好几口气,还是没憋回去,最后仍是气鼓鼓的回家了。
……这什么人啊!都好心演示给你看没问题了,洁癖不要这么严重好吗?
早知道,还不如我问他要回来;反正我也不嫌弃,当零食也ok——别看就这么小块,一百块钱才三条呢!扔了我很心疼的!
……
………
称得上是筋疲力尽的一天,总算在我推开门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我边换鞋子,边想是先泡澡然后吃夜宵、还是边吃夜宵边泡澡;这美好的二选二尚在构思,就被两道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佑佑,你总算回来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又一个人跑到哪里去了?”
“佑佑姐,你一个人去哪儿了,为什么要把我放到一边,为什么不带着我一起……付息城他欺负我……!”
我:“……困了,先睡觉;有什么明天早上说,行么……?”
“不行!”穿着我那件深蓝色睡衣(好了这件我永远不会再穿了)的表哥一把拉住我的袖子,上下打量了好一会,才松了口气,“都这么大了,晚上出门也不知道和家长汇报一下;我和小筱一直在等你,佑佑,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啊,累死了,还要应付着这两头猪。
我按着额头,苦恼地呼了口气,然后从兜里翻出那张票,贴到他脸上,“自己看,我去给你弄票了。”
“什么票?”付息城怀疑地接过,“我看看……”
我不理他,而是望向另一边,正揪着我手指的观筱——呃,一身粉的观筱(其实还挺好看的),“说说,他怎么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