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倒也不是清澈的愚蠢，而是学生气的稚嫩与自信张扬。毕竟是警校第一嘛，能被眼高于顶只要精英的公安直接选中，二十出头的年纪骄傲简直太正常不过了。而且他的气质实际上对于“波本”这个身份也是很贴的，刚刚崭露头角就被组织选中吸纳、极短时间成为拥有代号的正式员工，恃才傲物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组织里自然也没有人会觉得这样有问题，其实我觉得他这样有点怪也是属于一种双标行为了，认识我的都知道，我平时那叫一个清澈愚蠢，全靠横冲直撞活到现在。我只是稍微觉得，刚认识的时候的波本更像警校时期的降谷零，而不是后来的安室透。
但是现在……我能感觉到，他越来越像安室透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还是失去了两个好友，还是因为在组织里经历多了变得成熟了。
我之前跟苏格兰说过，我说波本情绪稳定……但是其实截止到我跟他对话的时候，波本的情绪还不完全是我知道的那个安室透的稳定的样子，他会毫不掩饰的因为外围人员出错而厌烦，也会经常表达出对莱伊的不满，也会偶尔因为上级紧密的任务安排而在随口在我面前表达出最近很累的疲倦。他还是更像个人，而不是之后遇到什么事情都波澜不惊、能表情从容地处理问题的机器一样不知疲倦的面颜。
他是在一点一点改变，尤其是在苏格兰暴露之后，我几乎是再见到他的时候，能一下子看出来他沉稳了很多，不再是那个偶尔会表现出降谷零那一面的波本了。
我还不知道这样的改变对于降谷零来说……诶，这样对于降谷零来说，更是一件好事吧？更成熟，更强大，但是内心依旧温柔、柔软、有坚持。
我抱着空空的猫包坐在他的副驾驶上想。
波本现在在开的车就是日后会经常出镜的那辆白色的马自达RX-7 FD3S，我第一次坐的时候恨不得自拍个百八十张的当作打卡。但是已经坐过很多次的我现在已经是个成熟的女孩子了，我把小镜子放回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盒里，顺便点评说：“下次可以往里面放一个墨镜，有时候还挺晃眼睛的。是你买还是我买？”
波本开着车，对于我这种俨然车主人的指挥行为明显是已经习惯了。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回答说：“你挑个型号吧，到时候我买。”
我懂他的意思，找个机会好跟组织报销是吧？这种挖组织墙角，薅组织羊毛的行为……简直太对我胃口啦！
我十分满意：“芙纱绘新出的有一条裙子我也很喜欢，你那边能报吗？”
波本转了一下方向盘：“应该可以。”
“好兄弟！”我更加满意，“回去之后我把图片发给你，波本，你就是我最最最最最好的好朋友。”
波本笑了一声，终于转过头，紫灰色的眼中闪着似笑非笑的光：“又给我画饼。”
嗯？他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形容我的？我瞪了瞪眼，刚要不满，他就拉上手刹，凑过来随手帮我解开了安全带。
“到了，走吧。”
这男人还怪体贴的哦，就是怎么感觉又是对我体贴，又有点迫不及待的意思……今天是来带我的猫回家吧？他这么激动干什么？
我敏锐地感觉到了走在我前面的金发男人的雀跃，连头发都有点一跳一跃的感觉。马萨卡！救命，我懂了！我什么都懂了！我小跑了几步抓住了在我面前已经毫不设防的公安头子降谷零的后腰处的衣服，大喊一声：“哈！我已经知道了！”
波本停下脚步，下意识问：“什么？”
我磨了磨牙，愤怒地说：“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你还要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波本一愣，脸色也变了变：“英子你知道了？”
看到他这表情，我还有什么不确定的？我猜到的东西看来就是事实了。波本啊波本，安室透啊安室透，降谷零啊降谷零，原来你竟然是这种人！原来你真的还是这种人！
我用力瞪眼，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愤怒的小鸟俨然只有一层脆弱次元壁的距离。
“我知道了，咪咪他……”
波本下意识屏住呼吸。
见状，我更加确定了。我冷哼一声，在胸前抱着手臂，脚尖一点一点地说：“咪咪他很有魅力吧？说吧，你是不是想跟我抢猫了？”
我才不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波本呢，实在是他有试图扣留我的狗的前科，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对我的猫也有企图，这很正常吧？不然怎么解释，他居然会比我这么一个正儿八经的布偶猫主人，还要急切地进宠物医院接猫啊？再想想他之前那么主动地找我要咪咪的照片和视频，还提过好几次可以和我一起去医院看猫……
确定了，他就是想要拥有我的猫。
看吧，我说的是实情，不然波本的脸色怎么能变了又变、变了又变、变了又变的，半晌才满脸复杂地说：“英子……”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都懂。”我在他面前伸平手掌，比出一个拒绝的手势，“其实是这样的吧，波本你本心实际上是喜欢我。只是对我爱而不得，才会想要拥有我的宠物。不如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得到我。”
波本微笑：“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