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电网,都被月华轻轻托住了。
神将怒斥:“收起你们的妖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提起法力,与月光相抗衡,手中渐渐幻出一把长刀,准备一口气劈开秘术所化的月。
于是,乐曲愈加急促,带着难以为继的气息,似乎在催促。
银白的小鱼,呼吸间,竟与润泽两岸的大江逐渐同调,几乎融化在水流里。
曲调婉转通月华,明月似知人心意,月光推着江流走。
小鱼不自自主,随江流而前。
她“看”到了今代,芦苇簌簌摇,渔船中的一点豆火。听到了两岸上万家嘈杂的人声。
也看到了寂寞千古仍流去的涛涛江水,听到了落在冰凉水底,沉默百代的叹息。
回过神时,江水无声,江流轻奔,眨眼不知越过了几重的山,几重的土地,那被月华照着的小小蓬船,船上背对背靠坐的少男少女,一点儿也看不见了。眼前水平如镜,清风微微吹皱水面。
只在极远极远的地方,黑了一小块的天,天下似有一点银辉,却骤然裂开。像被劈裂,骤然而散。
银白的小鱼咬着绳子,拖着在皮袋子,茫茫然地浮在水上。
袋子里,一个小小的纸人探出头,扒着袋口,忽然说:“李姊姊,你在哭。”
李秀丽想。
我才不会哭。
鱼没有眼泪!
她在水里打了个转,只蔫了一小会,奋力地游向岸边不远处,一跃而上,连悲伤被牵连的傀儡都没有想到。
哭有屁用。上京,去救那俩个傻子!怎么救?没想好!
谁知道,她一跳到岸上,正在努力蹦跶,默念姜熊教给她的,鲤珠的秘诀,还没变回人形,
小纸人却叫了起来:“姊姊,有人来了,小心——”
“心”字还没说完,银白的小鱼却被一双大手给拎了起来,拍了拍她,竟然凭空中止了变化的过程。
她还是鱼,没有变回人!
一个声音说:“哦?瞧我捡到了什么?今晚的晚餐?”
李秀丽刚才明明看到岸上没有人,只有几块石头,才游向这片岸边。
却没成想,凭空冒出个披头散发,胡子老长,一身破长袍的野人。
野人拎着她,腰间配剑,伸了个懒腰:“没想到,人家古人,是守株待兔,我太白,是守江待鱼。”
他伸出手,从银白小鱼的额头,轻而易举地摘下了那枚缩小的宝珠,抛了抛,笑着说:“还是说,你并不是我的晚餐,而是一位能施展传说中通天教‘鱼龙变’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