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让他们走人容易,打发他们去天津效力就是了。至于空出来的缺找谁顶,那就更简单了。京里没差事的满人数不胜数,别说招百十个,就是招千把人也不是难事。”
“如果只是凑人头简单,可这是募兵,他们的骑射功夫全荒废了,一下子想招募那么多能上阵的兵可没那么容易。”
“会骑马就行,能不能开得了强弓不重要。”韩秀峰放下茶杯,接着道:“但人品一定好,偷奸耍滑的一个也不能要。再就是只招募兵勇,空出的防御、骁骑校等缺先空着,给他们点盼头,只要好好操练,好好当差,到时候本官可具折保奏。”
荣禄想了想又愁眉苦脸地说:“募兵容易,可按规矩他们得自备马匹盔甲和兵器来当差。有钱的不愿意当兵吃粮,没钱的买不起马,置办不起兵器盔甲。”
“马不是事儿,上驷院在咱们这儿有好几个马厩,养了几百匹马,就算他们不愿意接,到时候我一样可奏请皇上,从太仆寺口外的马场调两三百匹马过来;至于兵器,一样由苑内发给,无需他们自个儿掏钱置办。”
“这就好办。”
“永祥,德福,听见没,从今儿个开始你们全听荣禄老爷差遣。”
“嗻!”
见他们异口同声的躬身领命,韩秀峰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转身道:“河东,刚才说是把你们调回河营,其实是请你们回来复建河营。这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之前的那些老兄弟,能用的赶紧拟个名单,我把他们从巡捕营调回来。已经过惯了安生日子,上不了阵打不了仗的就算了。”
王河东沉吟道:“四爷,您打算要多少人?”
“四百,包括你这个都司在内四百人。”
“我估摸着还能上阵的也就百十人。”
“不够就让弟兄们回宛平、固安、良乡老家招募,兵贵神速,给你们半个月,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月底前得给我把人招募齐。”
“遵命!”
韩秀峰示意他坐下,然后看着王千里、万仕轩和特木伦三人道:“第二件事是筹措钱粮,这差事只能劳烦你们三位。”
特木伦忍不住问:“敢问大人,这钱粮让下官怎么筹?”
“先清查苑内究竟有多少海户、苑户、匠役、皂役、庙户,清查苑内有多少顷地被人私垦,搞清楚谁多占多垦,搞清楚是谁胆大包天让那些百姓入内私种的,然后会同慎刑司查办。”
韩秀峰摸摸嘴角,又轻描淡写地说:“该退赃的让他们退赃,退完赃再出一笔赎罪银子,这事就可以了。要是铁证如山却不认罪,那就别跟他们客气。不管他身居何在,也不管他有多大靠山,该法办照样法办。”
“可这么一来要得罪好多人,四爷,您得想仔细了,说不准要把整个内务府给得罪了!”万仕轩忍不住提醒道。
“不得罪他们,就要得罪皇上,老兄是想得罪皇上,还是得罪他们?”
“皇上自然是不能得罪的。”
“那就是了,大胆的查,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万仕轩意识到韩秀峰是有“尚方宝剑”,不然绝不敢说这话,想想又问道:“四爷,那些百姓呢,清查完之后那些百姓怎么处置?”
“那些地他们种都种了,有的甚至种了几十年,就这么将他们驱逐走,无异于把他们逼上绝路。他们一样是大清的子民,皇上仁厚,一定不愿意看到那么多子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咱们可不能有违圣意,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接着种。”
韩秀峰故作权衡了片刻,突然话锋一转:“不过这儿终究是皇家苑囿,要是让他们白种,皇家的威仪何在?这样吧,你们私下造一套钱粮清册,地方上是怎么课征地丁银的,咱们就怎么课征,另外多多少少收点地租,以济军需。”
不用问,这一定是皇上的意思!
万仕轩不再有顾忌,立马躬身道:“下官遵命。”
“吉禄,从今儿个开始你在荣禄老爷麾下听用,全权办理驻守八旗马甲及门军的钱粮;行之,劳烦你帮办河营营务,专事办理河营钱粮。”
不等吉禄躬身领命,任禾就连忙道:“谢大人提携,下官遵命。”
“好,今天就到这儿。总而言之,今后咱们南苑分成三大块,一块是驻守八旗马甲及门军,由仲华老弟统带,永祥、德福等辅助;一块是河营,由王河东总揽,徐九、古魁、章小宝等辅助;再就是钱粮及苑内事务,由王千里全权办理,万仕轩、特木伦辅助。”
韩秀峰站起身,接着道:“至于苑内的苑丞、苑副各官,劳烦三位在清查田地时加以考核,能用的留任,不能用的让他们滚蛋!”
万仕轩听得暗暗心惊,心想四爷这不是把南苑变成了“厚谊堂”,而是把南苑变成了他的“一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