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理,韩秀峰虽然晓得这是他找人编的,竟发现似乎有点道理。晏玛太见韩秀峰频频点头,更来劲儿了,凑在边上指着韩秀峰没念完的最后一段说:“监督阁下,裹脚的女子就算生子也难健康,因她们多坐而少走动,血气不舒,易生疾病,产子甚难,其身多软弱,生子女亦软弱。”
“晏玛太先生,您说的这些我信,只是缠足的陋习积重难返,想让我大清女子放足,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这么说您也觉得裹脚不好?”
“这是自然,晏玛太先生,您或许不会相信,朝廷从未鼓励过女子缠足,甚至不许旗人女子缠足,只是……只是……”
“这一点我知道,监督先生,很高兴在这一问题上您能与我持同样观点,能不能看在上帝的份上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韩秀峰下意识问。
晏玛太回头看看像防贼一样防他,不敢靠近哪怕一步的丁贵,一脸无奈地说:“监督先生,贵国民众对我似乎有所误解,甚至都不敢听我说话,您能不能帮我让更多人看到这篇文章,让他们知道让妇女缠足不但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也会导致他们将来的子女不健康。”
韩秀峰几乎可以肯定杨能格是绝对反对女子放足的,苦笑道:“晏玛太先生,这是为了我大清成千上万女子的福祉,我很愿意为您效劳,但不是现在。”
“有这个承诺就够了,相信我一定能等到您兑现承诺的那一天。”
正聊着,一个在领事馆打杂的中国仆人不动声色走了过来,凑到丁贵耳边低语了几句,丁贵探头看了一眼韩秀峰,再看看正忙着跳舞的那些洋人,随即跟着仆人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丁贵回来了,走到韩秀峰身边道:“韩老爷,我家老爷差人给您传话。”
“传什么话?”
想到老爷让干的事太吓人,丁贵心有余悸地说:“我家老爷说要是洋人也请了刘丽川等乱党,就请您跟班超杀虏一样将其格杀,绝不能任由其活着回城。”
韩秀峰以为听错了,楞了好一会儿才紧盯着他问:“丁贵,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韩老爷,小的哪敢开这样的玩笑。”想到洋人现在没请刘丽川等乱党,不等于等会儿不会请,而乱党只要一出现连他这个长随都得去拼命,丁贵急切地说:“韩老爷,洋人的饭咱们也吃了,要不赶紧走吧。”
韩秀峰心想原来你也怕,同时觉得洋人不太可能会请乱党,不动声色说:“着什么急,人家还没散席,我们要是就这么走,不显得太无礼吗?”
“可是……”
“别可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我深受皇恩就得报效朝廷,洋人真要是也请了乱党,乱党真要是敢来,我们就跟他们拼了,就算死在这儿也死得其所!”
“韩老爷,您是朝廷命官,小的不是!您深受皇恩,小的可没领过朝廷一两银子的俸禄……”
韩秀峰强忍着笑义正言辞地说:“你虽不是朝廷命官,但你是杨大人的家人,理应为杨大人效死!你放心,我们真要是因此殉国,朝廷不会忘了我韩秀峰,你家老爷一样不会忘了你丁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