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抓住跳动的银丝。
旁边林沐突然气息紊乱,转头对琴酒怒目而视。
分叉出的那根细细的、用来传递消息的银丝瞬间被摁回了原先那一大股银丝中。
原本已经飘走的魔兽好像又闻到了些许气息,回过头来,摇摇欲坠的脑袋在几个墙角之间来回晃动。
等了几分钟,那只魔兽才终于离开。
流火凑到它刚才留下的深灰色痕迹旁,伸手捻了捻地上的灰烬,指尖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从魔兽身上掉落的灰烬,而是被魔兽腐蚀地面后留下的深坑。
“林沐,这家伙的腐蚀性好强啊,混凝土地面直接变成灰烬了。”
林沐一手撑着墙站起身,远远看了一眼,脸色不太好,似乎比之前更苍白了些。
她从腰包里拿了几枚悲叹魔方出来吸取灵魂宝石上的污秽。
“大家都没事吧?”和田香葵从一处掩体里出来,身后跟着魂不守舍的三个新人。
“我没事。”流火先回和田道,接着看向林沐,“林沐,你还好吧,刚才那个魔兽凑那么近,肯定腐蚀到你‘织’的屏障网了。”
“没事。”林沐冷冷地看着琴酒,“你跟我过来,你们稍等我一下。”
林沐拐到墙的另一边,琴酒也拖着脚步姗姗来迟。
“你知道现在很危险吧?”林沐靠在墙上,皱着眉,“要是刚才那家伙发现了我们,后面那一大群全部都会被引过来,到时候谁都逃不了。”
林沐是真的有点生气。
她不想因为自己带了琴酒进来,就白搭几条人命,而且对这个结界的实际情况,她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说自己可以毫发无伤地出去。
琴酒呼出一口气,从衣兜里掏出打火机和烟盒。
“嗤”
打火机冒出一苗火,琴酒叼着烟靠近火苗,吸了一口。
“我知道。”琴酒吐出烟雾,有些心平气和地说了一句,“你不是说,普通人很容易被魔兽蛊惑吗?”
林沐听到这句,有些意外,但是回想刚才那一瞬间,琴酒的状态确实有点奇怪。
“你…是沉到回忆里了吗?”林沐的怒气也缓了不少。
“嗯。”
“那怎么又突然从回忆里出来了?”
琴酒沉吟不语,猛吸了几口烟之后才道:“不知道,以前没有人这样吗?”
林沐想了想:“没遇到过。”
琴酒又扯了扯手腕上的银丝:“你不是说这个会起点作用吗?”
“别动。”
随着林沐的话,琴酒手里的银丝仿佛活了起来,自己从琴酒的手里钻出来重新松松垮垮地垂在半空中。
林沐的样子像是有些恼羞成怒。
琴酒牙齿咬着烟嘴,觉得好奇:“为什么?”
林沐不想解释。
从灵魂宝石上抽出的银丝是她天赋魔法的一部分,也是她身体和灵魂的一部分,作为魔法少女,触碰灵魂宝石造成的痛感或者触感可比实际的身体要灵敏多了。
转眼,林沐就把原本系在琴酒手腕上的银丝换到了脚腕上。
“别随便动,容易分神。”林沐再次告诫,“这次用的线更粗了些,你别胡思乱想就不会被蛊惑。”
琴酒把烟蒂丢在地上,碾灭了火星。
“我尽量。”
“魔兽总是会勾出人内心最邪恶的部分,对你这种人来说……”林沐一边往回走一边低声嘀咕。
最邪恶的部分。
是吗?
琴酒看着林沐的背影,回想起那只手,它很粗糙,而且毫无温情可言。
它是属于那位大人的,属于邪恶的拥簇者,也是那只手引导他踏上这条路的。
琴酒很少想以前的事情,但是最近,这段记忆好像总是被勾出来,他现在甚至能精确地回忆起那天打在漫天大雪里的那束黄白色车灯的光亮和车头沾上的泥泞雪水的形状。
“不是让你别胡思乱想吗?又搞什么?想死在这儿吗?”
漫天大雪被林沐的声音冲散了。
琴酒把打火机放回裤兜,无意识地摸了摸腕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