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落荒而逃后,被他召来的幻魔们没了靠山,慌慌乱乱地吱哇一顿乱叫后,在云暮归冰冻三尺的气势中,从紧闭的门缝窗缝里,争先恐后地挤出去了。
生怕慢一步就要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眨眼间屋里便恢复清静,只是一场大战后,场面十分凌乱。
幻魔们四处扑腾时,将桌椅撞得七倒八歪,断根折把地散了一地,茶壶茶杯无一完整,四处都是碎片,还有些被斩杀的幻魔,消散后在地上留下黏糊糊的痕迹,散发出腥臭难闻的气息。
狼藉满目。
不过在场两人谁都没心思管。
沈微雪松开了揪着云暮归衣襟的手,脱力地往下滑,滑了一下后被人稳稳抱住。
他觉得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灵脉没了灵气的滋润后迅速发出抗议,一抽一抽地疼,不过这次他有分寸,虽然用尽了灵力,但还不至于到崩溃的地步。
只是难受起来,他本能地想往熟悉的怀抱里钻。
这样依赖人,不太好啊。
沈微雪模糊闪过这个念头,强撑着想坐直身子,然而搭在他腰间的手臂略一收紧,他便动弹不得了。
沈微雪视线涣散了一瞬,他背脊僵直,一时迷茫着不知所措,直到被云暮归摁着后腰,不轻不重地揉了几下,才抵抗不住,软下紧绷的背脊,放任自己在徒弟面前示弱。
云暮归单手稳稳地揽着人,出于私心,他将人揽得很紧,那清瘦的腰身与他怀抱近乎贴合……是久违的亲近,让人心动的亲近。
他另一只手扣住了沈微雪的手腕,也不敢激进,缓缓地渡去一些灵力,温柔地安抚着沈微雪紧绷的灵脉。
趴在沈微雪头顶的小狼崽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方才本能地想冲下来护着沈微雪,被沈微雪使了个小术法,圈在了脑袋上蹦不下来。
现在一恢复自由,立刻冲云暮归嗷呜嗷呜叫了两声,甩了甩尾巴。
小狼崽是云暮归分离出来的一缕意识,云暮归心念微动,与之稍稍感应了一下,便将方才沈微雪经历的事情知晓了个七七八八。
看见最后一幕时,云暮归倏地一愣,随后被铺天盖地的欢欣淹没。
他傻傻地呆了一瞬,再低头看沈微雪时,眸底又染上了几分小心翼翼与不敢相信。
他可以……可以什么?
沈微雪温顺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合着眼,长睫在剧痛之中隐忍地轻颤,唇紧抿着,一声不吭,只有稍显急促的呼吸声,一声声,与他的心跳相应和。
云暮归喉头有些发紧,他握着沈微雪的手腕,那清晰分明的腕骨硌着他的掌心,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似乎在攫取一些勇气。
“师尊。”
沈微雪在迷迷糊糊中隐约听见有人在喊他。
但是他太疲倦了,又累又困,眼皮子沉得跟挂了铅石似的,眼珠连转动一下都很困难,他竭力想抬眼,努力回应:“阿归……我,我在……”
他觉得自己用了很大力气了,可说出口的却只是近乎气声的呢喃,黏连成一片。
云暮归要很专注,才能依稀辨认出一两个不甚清晰的字音。
他低头,看着沈微雪脆弱的模样,冰魄花丛里见到的某些景象不合时宜地冒出来,他舌尖抵在两齿之间,咬出一丝刺痛,才将那危险的念头压下。
只是最后还是没能控制住,他飞快地在沈微雪眼尾轻轻碰了一下。
犹如蜻蜓点水。
“我可以什么?”
他轻声问。
沈微雪肌肤微凉,被炽热的唇轻碰到,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像是没听清他的话,没给出任何回应。
可云暮归回味着那一触及分的美妙触感,又有些上瘾了。
他像个执着地讨糖吃的小孩,碰了沈微雪一下,又一下,滚烫的唇在眼尾边留恋不舍,他又问:“师尊,我可以什么?”
沈微雪被接连碰了几下,又被滚烫的呵气烫得稍微醒神,总算听清了云暮归的话。
迷蒙了许久,他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云暮归在问什么。
霎时一股热气直冲脑海,被云暮归碰过的地方火烧火燎地发热,沈微雪微微睁眼,往后仰了仰脖子,躲开了云暮归的触碰,唇抿成一线,想装作没听见。
然而云暮归还是固执地追问:“我可以什么?”
……别问了,要脸。
沈微雪被追问地有些狼狈,他目光游离放空,作神游天外状。
然而旋即,他随意低垂的手指被人扣紧。
云暮归松开了他的手腕,顺势握住他的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五指从他指缝间,一一穿插而入。
以温柔又不容抗拒的力度。
十指相扣,最紧密难分的姿势。
沈微雪轻轻动了动指尖,没能挣脱,他怔怔然地抬眸,看着面前的人,青年有着沉俊的面容,眸光专注地与他对望。
眼底里只有一个他。
有那么一瞬间,沈微雪觉得心跳都慢了一拍。
他被烫到似的缩回视线,张口欲言,但云暮归突然不声不响地加大了灵力的渡入,源源不断的灵力从相贴的掌心传来,如热流瞬间包容了他全身脉络。
沈微雪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