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冯甄就醒了。。叶荣秋还在睡,于是他轻手轻脚地爬起来,穿上衣服,到外面用前两天接的雨水洗脸。
冯甄洗完脸,叶荣秋就出来了。他脸色很憔悴,看来昨天晚上休息的并不好。
冯甄说:“我要准备去战区了,你要还困,再睡会儿,我找个士兵送你回去。”
叶荣秋摇头:“你等我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战区。”
冯甄一愣:“你跟我一起去?”
叶荣秋说:“我大小是个独立团的政委,动员群众发展根据地的事,我也想出一份力。”
冯甄为难了。他对于独立五团的情况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叶荣秋虽说是政委,但因为他有过人的本事,所以是独立团甚至全军重点保护的对象,他平时大部分时间是在械修厂和兵工厂度过的,政委该做的工作不少让他们团的团支书给代劳了。倒也不是说这次进城会有什么危险,但是让叶荣秋抛头露面深入险境,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冯甄说:“要不你去跟你们团长打个申请?”
“不用。”叶荣秋走到一旁用凉水扑了扑脸,撩起衣摆擦干:“你帮我派个人去跟我们团长知会一声,我等会儿就跟你走。”这要是真去跟黄暮汇报了,黄暮十成十不会同意他到战区去的。
冯甄愣了一会儿,回过味来了,好笑道:“你不会是想到战区去找人吧?”
叶荣秋的态度倒是出乎冯甄意料的坦然:“嗯,去看看吧。”
冯甄一开始还觉得可笑,可看着叶荣秋淡然的模样,短短几秒后,他突然觉得难过。他很想问叶荣秋,你怎么知道他还活着,即便他还活着,你又怎么知道他会在这里?这样无头苍蝇一般找下去,真的有意义吗?
但他只是掀了掀嘴皮,又把嘴闭上了。叶荣秋不是傻子,那些事情他又怎么会想不到?这几年找人的生活他已经过的很艰难了,自己没有资格再给他添一份压抑。
“好吧。”冯甄叹气:“那你赶紧收拾收拾,我们马上就走。。”
叶荣秋这才有了几分笑意:“多谢。”
两人准备了一下,就去跟其他同志汇合,几个人一起进城去了。
冯甄参加的是统战工作。在鄂南这个抗日前线,各方势力混杂交错,目前共|产|党的实力有限,难以将所有敌对势力啃下,所以他们必须要选择最有效的策略来开展统战工作。对于鄂南的各种势力,他们采取的是区别对待、远拉近打的策略。对于有一定实力的日伪份子,要进行拉拢和分化,使他们不能为日本人工作;而对于根据地的土匪、地主武装、汉奸敌特,则要坚决予以剿灭,不然红军将无法在立足。
一行人一边走,冯甄一边对叶荣秋介绍第九战区的情况。
冯甄说:“目前第九战区有几个顽伪份子,比如成舟、方九如、山寺幸。他们在战区的势力很深,我们目前无法动摇他们的根基,而且从不轻易露面,我们的人见过他们的少之又少。但是这些日伪分子都是墙头草,他们唯利是图,我们可以想办法利用他们。现在给他们写信送文件,宣传我们的抗日战果,想办法先分化他们。”
叶荣秋听得微微皱眉:“成舟、方九如,还有一个叫什么?”
冯甄说:“山寺幸。”
叶荣秋说:“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像是日本人的名字?”
冯甄皱着眉摇头:“做了日伪分子就忘了祖宗,还给自己起了个日本名字,。这个人是顽伪份子里最难搞定的一个人。成舟是土匪起家,占山为王,跟日本人合作。方九如是我们队伍里变节的叛徒,他是湖北人,曾经是三十七师的政委,后来变节投靠了国民|党军,帮助国民党特务捕杀我们j□j人。至于山寺幸,听说他很受日本人器重,现在在日伪军里做特务,跟咱们作对。”
叶荣秋眉头皱得更紧。山寺幸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好像以前也听过,但是他不记得了。他问道:“这个山寺幸祖籍是哪里人?”
冯甄说:“我也不知道,这个人很神秘,我们的弟兄对他的行踪也很难捕捉到,没几个人见过他。。这种特务非常可恨,也许他平时就混迹在平民老百姓中间,帮着日本人残害我们中国同胞。”
叶荣秋说:“那这样的人能拉拢过来吗?危害这么大,如果抓到他,你们不打算立刻处决他?”
冯甄说:“那也得先找到他才行。不过这个人很重要,他应该知道日本人不少秘密,如果能够策反他,对我们开展抗日工作也是很有好处的。”
叶荣秋问道:“那我们有没有地下党,安插在敌人的队伍里?”他对于目前的大局是很清楚的,不过细节上的事情就知道的不多了。他听冯甄说国民|党的特务和日本人的特务是怎么残害自己的同胞,听得心急如焚,最好冯甄能快点跟他说些扬眉吐气的事。
冯甄肯定地点头:“当然有。据我所知,我们在第九战区有一个代号为‘念白’的地下党,深入敌人内部,为我们带回了很多有利的情报,让我们的同志多次逃过敌人的暗杀”
“念白?”叶荣秋重复了一遍:“这个代号听起来挺奇怪的。一般不是应该叫猛虎雄鹰之类的吗?”
冯甄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