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章
东华洲, 青朝城。
城中向东一百里,是一条四通八达的古道,平日里聚集贩夫走卒, 南来北往的修士。
道上开了一家酒坊,碧瓦墙装点几株翠竹, 靠窗的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酒炉,醇厚酒香四溢。
“小侯爷, 你到了青朝城数日,从未见过拂晓山庄的庄主, 这元家可真是不把我们放在里。”
被称作小侯爷的男人模样年轻张扬,身穿金印紫绶, 头戴簪缨,眉之间有股骄矜之气, 他端起酒杯轻轻一扬,美酒洒在窗外泥土, “元家养出了一个魔族的孽种, 有什么可豪横的?”
家将给他添杯酒, “元家当然豪横,您有所不知, 这元家又出了一个天才,叫元今暮, 这次玄月宗门的入门试炼他志在必。”
小侯爷不置可否一,“元家人才辈出, 我封敖也不是吃素的。”
“小侯爷本来就不吃素,你平日里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家将憨厚挠挠头说道。
封敖翻个夸张的,“我做了玄月宗门外门弟七年, 回回过不了师门的试炼,若这次再考不过,我就该回家继承王位了。”
家将说:“老侯爷还没死,你要继承王位还等个八年。”
“八年?我爹那老头平日里吃喝嫖赌,还能活八年?”封敖诧异问。
家将摆摆手,一本正经说:“老侯爷活不了多久,可你上面还有七个哥哥,每人最多活年,轮到你经八年后了。”
封敖幽幽叹口气,端起桌上酒盏一饮而尽,“这次出来前我找高人算了一卦,卦象说我命中有贵人,要朝东走,若是遇到贵人,便从此心想事成,平步青云。”
“这贵人在何处”家将问道。
封敖摇摇头,站起身走出酒肆外,希冀朝东瞧过,不远处的小山坡上不知何时多出一道人影。
二来岁的男,很年轻,乌黑蓬松头至肩膀披散,尾微微卷起弧度,没有梳理成冠,披头散者在修真界皆是狂放不羁之徒。
身上穿的衣衫更奇怪,上身是件花青色的毛织衣裳,织样的花纹细密精巧,下身则是条很修身的裤,脚上穿的鞋更令人看不懂,鞋上两侧有孔洞,有绳在孔洞里穿梭系起来。
男茫然摸一下后脑,似是大惑不解,很快,他迅速摸抚己的脸颊,整张脸全摸了一遍,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瞧见看热闹的封敖,他愣住了,弧度圆润的睛睁很圆,像突然受惊的猫咪。
半晌,他缓缓走下山坡,拱手问道:“请问这位少侠,现在是什么年代?皇帝是谁?这又是何?”
封敖本不想理他,看在他叫一声少侠的面上,才说:“此乃青朝城。”
此向东便是元家的领,然是没有皇帝,拂晓山庄便是东华洲的土皇帝。
温故根本没听过这个方,犹豫试探问:“你可听过修真?”
封敖尚未回答,家将牵着马走过来,手中拿着封敖的金剑,“小侯爷,时候不早了,我们要继续赶路,下月初一才能到达水镜峰。”
听到熟悉的名字,惊魂未的温故长长呼出一口气,嘴角开心上扬,“水镜峰,可是玄月宗的水镜峰?”
“这天下只有一座水镜峰。”封敖端量他,用一种“你该不会是傻吧”的关爱神。
太好了!
没想到祸福,居然穿到了修真界,岂不是能见到元九渊了?温故睛亮,跃跃欲试问:“玄月宗离这有多远?”
然后,他想到,己可能要失业了,可怜的秦导该怎么办。
封敖抓住缰绳潇洒翻身上马,举目望向前方,心中惦记贵人不知在何处,随意回答:“三万八千里。”
喜悦格在温故的脸上,喃喃重复,“三万八千里?”
“你若是步行,走上年便可到了。”封敖慢悠悠勒马到他身边。
年……
温故望向他高大俊挺的大马,“要是骑马需要多久?”
封敖拍拍己的马头,“三个月。”
温故羡慕望着他的马,可怜巴巴语气问:“你能带我一起吗?”
“你想拜师玄月宗?”
封敖不上下打量他一遍,感受到微薄的修行气息,比家的家将不遑多让,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夫俗。
不过,比凡夫俗长好看。
封敖身为小侯爷,见过无数的俊男美女,头一回见到温故这样不可多的美人。
即使穿的不伦不类,依旧很好看,皮肤像象牙一样净细腻,珠圆玉润的睛漆黑浓墨,睫毛细巧纤弱,眨动之间有种说不出的神明气息。
整个人透着秀气精致的劲,就像王公贵族拿在手里日日把玩的玉雕像。
温故思考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算是吧。”
封敖了,好意相劝,“你的资质莫说当外门弟,你连玄月宗的大门都进不了,你还是早点回洗洗睡吧。”
“我是找人的,我弟弟在玄月宗里。”温故巴巴望着他,扯个无伤大雅的小慌。
元九渊刚过八岁,比他小两岁,说是他弟弟无妨的。
封敖明显不相信他的话,“你弟弟叫什么名字,在哪位峰主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