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婳拿起手里的刀片朝自己腕上划去。
她兴奋地盯着血液从动脉里汩汩淌出。
身体慵懒后仰,卧在华丽的红丝绒沙发垫子上。
红唇挽起一抹解脱的浅弧。
“对了,这是第几次?”
空气中一道只有她能看见的虚影回道:“整整一百次!”
“都这么多次了呀?也难得你记得比我还要清楚!”
虚影飘浮在洛可可宫廷壁画的起居室上空,形状忽隐忽现。
明婳那只手斜躺在贵妃椅的镶金边扶手上,任凭血流地更欢快。
她眼里没有紧张和害怕,只有深深地希冀和激动。
“你说这次能成功么?”
虚影算计了两秒:“希望渺茫!”
明婳一个枕头丢过去:“我要听地是这个么?不会说话!”
虚影蹩起了黑糊糊的眉。
“祝你心想事成!”
“但愿如此吧!”她长叹道。
“你说,这人死了,到底会去哪儿?”
“容我想想!”虚影沉吟片刻:“这个问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拜托,虽然我死过百次次,可问题在于,我没有一次成功过啊!我比谁都迫切地想知道人死后到底会去往哪里,可惜……”
她眉峰郁燥地拧起。
“你说人这一辈子他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求生不得!”虚影脱口而出。
“错了,是求死不能!”
“也对,你和普通人不一样,他们拼了命地想要活着,你却截然相反,做梦都想寻短见!”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求死的么?”
虚影:谁给你的错觉,是谁?出来看他不打死他。
“哎,你说为什么活着就这么痛苦呢?我好想死哦!”
“我知道!”
明婳深情脉脉地凝着虚影:“嗯,只有你最懂我!你放心,假如这次我求死成功,一定满足你的那个愿望!”
“但愿如此吧!”虚影也很忐忑。
“我好累哦,是不是快要死了?黑不隆冬的,那是地狱么?天呐,我终于看见传说中的地狱了,真是太高兴了,看来这次终于可以成功死掉了,我要过奈何、看忘川、喝孟婆汤,欣赏曼珠沙华,还要和阎王爷斗地主,你这是什么表情,别看不起,我牌技可好了!”
虚影:“……”
*
京城协和医院。
手术灯灭,一位贵妇人急急忙忙地跑过去。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医生疲倦地抬起眼:“您放心,病人已成功脱离危险,再留院观察十个小时,好好静养便可以安然出院了!”
“谢谢医生,谢谢,那我可以进去看看我的女儿么?”
“可以,不过要穿戴防菌服,病人现在身体虚弱!”
“好的,谢谢医生!”
贵妇人喜极而泣,差点高兴地昏厥,还好是身边的儿子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男人穿着西装,轮廓俊雅清俊,眉眼间凝结着黑狱的深沉疲惫,俨然是刚从公司赶来。
他就是荣臣,是病人的亲生哥哥,比她只大三岁,容家人普遍俊美,颜值颇高,荣臣更是京城四少之一。
端的是陌生人如玉公子是无双的风姿。
只不过男人黝黑的眸中一闪而过精芒。
肛门要炸了。
明婳是被内急憋醒的,霍然凿开眼,看见雪白的天花板。
满是消毒水的刺鼻味道,手背人紧紧镬住。
一个贵妇人坐在床边,满眼青色看着疲惫,应该是一夜未眠。
这是……
绝了,我居然还没死!
明婳生无可恋,无意间瞥到一旁输液的瓶子。
伸手好艰难地才掐住输液管,正要扯掉,就被人猛地擒住搁到脸上。
你妹哦!
好气!
“婳儿你可算是醒来了,快要把妈妈吓坏了!”
贵妇人擒住她的手痛哭流涕:“婳儿,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了吗?痛不痛?是不是很难受?
妈妈的心肝宝贝哦,你要是走了,让妈妈可怎么活?
都怪你那个哥哥,我都千叮咛万嘱咐要他照看好你,结果他每天忙着工作,连你割腕这种大事都不知道!”
“你放心,这件事我会替你好好要个解释,我会让他跪在你面前跟你磕头道歉!”
“不需要!”
她有气无力地挣扎。
这里是医院?她还活着!
苍天啊,大地啊,你是青光眼白内障外加五百度闪光吗?我都割腕自杀了,你还不让我死?!
“婳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贵妇人担忧地望着她:“你别动,妈妈现在就去叫医生!”
“别!”明婳将人攥住:“别去!”
“不叫医生哪里成?”
明婳艰难地坐起,贵妇人吓得没魂飞魄散:“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躺下?”
明婳又被按下床,对方还给她盖棉被包裹地严丝合缝,大爷的,她快憋不住了!
明婳眉头褶起,耐心彻底告罄:“我靠,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