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真心祝福,鄙夷着她。
想来也是,像顾笑止这类男人中的佼佼者,哪里是她一个小家碧玉能驾驭的。
苏海棠笑得扭曲,指尖戳破血,哽着喉咙唤醒顾笑止。
“顾哥哥,该你回答了!”
顾笑止恍悟过来,对上苏海棠快要溃痈的眸子,闪着屈辱的水光。
场下几百双眼睛都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稍有不慎,就是推苏海棠入万劫不复。
苏明婳那个女人走了,可这场婚礼还要继续。
他晃了晃混沌的思路,清晰地嗓音从春雄性的喉结中滚出。
“我……愿、意!”
心口那个窟窿更大了,风猛烈嘶吼着——
那一刻,底下所有人意外,苏海棠则是惊喜。
闪烁的眸再也不受控制地淌下,如决堤般汹涌澎湃。
倾泻着她全部的焦虑和心血。
苏老爷也暗自松了口气。
……
夜晚。
顾家城堡上下洋溢着一片喜庆。
妖异的奢华。
从国外空运回来的浪漫风,白洛克多头复古烛台幽着神秘的气息。
阴影浓重,叠在欧式前裙上,天花板的油画宛若奢靡的仙境。
房间只有华贵浓重的新娘。
法式办公桌后,男人攥着阴戾的拳头,眼中像刮起地狱风暴。
胸口强烈暴动着。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阴沉地能滴出水的嗓音。
所以这么久,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以为的不是他以为的。
喜欢错的人,娶错的人,宠溺错的人……
反而那个所讨厌的才是贴身照顾他那么久的。
难怪对苏海棠提不起兴致,连亲密一下也觉得抵触。
那女人一靠近,就越发不受控制。
早就发现她身上有他所熟悉的味道。
只是他不愿意承认。
苍狼低垂着头认错:“是少……苏大小姐要求保密,她说,与其嫁给一个身心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她宁愿自我舍弃。
那根红绳也是苏小姐从苏大小姐那里拿来的。”
顾笑止全身粗犷的暴抖,像陷入了一个无底洞,卷起黑色旋涡的低气压。
苍狼跪着他,二爷果真后悔了!
嘭——
巨大的踢门声让起居室的女人抖了抖。
后背发寒,一股阴沉的气息靠近。
苏海棠肩膀钝疼,抬眸,是一张黑暗幻化的暴君脸。
她忍着颤音:“顾,顾哥哥,你怎么了?”
“啊!”
苏海棠被拽着胳膊提了起来,整个人跌在地板上,拖着一只手臂往门外走。
她全身发抖,整个人都怕了。
“顾哥哥,你,你要带我去哪里呀?快,快放开我,你,你弄疼我了!”
满走廊的下人,一个都不敢上去拦阻。
“啊!”
一整夜,后花园都在痛苦嘶吼,像痛到极致的泣血之歌。
城堡上下都睡得梦魇。
黑夜终究被光明替代。
……
*
“我儿子今天真帅!”
谈书墨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集聚了幸福的笑容。
他对自己说:“谈书墨,你要结婚了,跟最爱的女人幸福一辈子,做一个好男人,好丈夫,好……爸爸!”
说完,他耳尖幽然爬出一缕红。
王子酒店,走极端地奢华和大气。
谈书墨等在红毯尽头,激动地凝着外面。
音乐声骤响。
该是伴娘衬着新娘子从红毯那头走来的画面。
然——
嘈杂的脚步声袭来。
一群凶神恶煞上的黑衣人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冲进来,直接将女人丢在红毯上。
谈书墨的脚下,是苏海棠有气若游丝的脸。
“书墨哥哥,救我!”
苏海棠被鲜血染红的手一把攥住他的裤脚。
“海棠?你怎么了?”
“顾,顾笑止他是魔鬼,疯子……”
谈书墨命人将苏海棠搀扶下去,凌厉对上这群黑衣人:“你们到底要做什么?明婳呢,把她还给我!”
“我们二爷说了,如今才是物归原主!”
“你特么放屁,来人,给我将他们抓起来!”
大堂宾客都吓蒙逼了!
什么情况?新娘子遭遇劫持了?
一个保镖的男人快速跑上台。附耳对谈书墨说了什么。
男人俊逸缥缈的脸顿时阴沉。
“顾笑止!”
一字一句,是从飓风眼逼出来的。
……
再说这边,明婳被人带上车,不知道开往哪里。
车子里有两个训练有素的肌肉男,是专业劫匪?
车子也不是开往顾家城堡的方向!
这两人嘴巴严实,但是明婳还是感觉到,是谁派来的。
被反剪的双手动了动:“这不是去顾家的路!”
两人有些惊诧。
“顾笑止要带我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