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拔刀,漫天狂风吹樱花,多么帅气!
——但现实不允许,能怎么办?
这样微妙的心思,自然不能被喜欢嘲笑人的狐狸知道。
田川亮板起脸,极为镇定自若地说:“杀鸡焉用牛刀。”
狐狸听了,竟也半信半疑起来。
它当即正经许多,还微微欠身:“大人说得是,愿您持此利刃,百战百胜。”
“嗯。”田川亮不动声色地颔首。
他低头将菜刀细细包好,放进了书包。
此时,竹本英明警官还在警署中反复翻看之前的自杀案卷宗,试图从中找到一些新线索。
有几个同事见了,纷纷开口劝起来:“不是已经结案了吗?竹本你怎么还在看呀?”“连那些受害者自己都说了,是自杀,没有什么所谓的幕后凶手。”“对啊,你再看也看不出什么来,难道非得要把这种已经结案的案子,再搞出来查吗?”
“因为案子实在有些奇怪……”
竹本英明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却又有些固执地纠正说:“而且,受害者们也没有直接说是自杀,只是说,在举办那个古怪仪式的时候,被割喉的彩香就出现了。将刀递过去后,彩香就开始拿刀割喉……只不过,这一次是割的却是她们的脸和喉……”
“哎?你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不过是那些小姑娘神志不清,自杀时,产生了幻觉。”
“对啊,她们自己也都承认了,屋子里只有自己,根本没有第二人在场。”
“如果非要说存在凶手,那只可能是鬼神了。哈哈,笑死了,什么年代,还鬼神?”
竹本英明只好也跟着同事们笑起来。
但在大家喊他一起下班的时候,却还是拒绝了:“虽然前辈们说得有道理,但我对这个案子还是有一点儿在意,而且,佐藤前辈也还没放弃……”
“哎呀,佐藤那家伙有什么好学的啊!”
一名关系比较好的同事,突然揽着竹本的肩膀,将他拉到一边,推心置腹地低声说:“佐藤那个老家伙现在只等退休了,他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什么升职机会,自然一天到晚,多的是时间可以浪费。可是,竹本你不一样呀!你是通过国家甲级公务员考试的职业组精英【注】,前程远大,所以,不要在这种无聊的小案子里耗费精力嘛!”
竹本英明警官面对这样的好意,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他挠了挠头,装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谢谢前辈的关心,不过……在我看来,不管是职业组,还是非职业组,大家都是警察,都是要保护人民的嘛。”
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拿手指了指他,似在说他滑头,接着又笑了笑,转身走了,颇有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
然而,竹本英明却不由暗自叹了一口气——有时候,应付这种看似为你好的人,真是比破案还要困难。
他一边想着,一边继续收拾着那些案件的资料。
只是,刚刚在同事说话的时候,似乎耳朵里出现了奇怪的幻听……
——嘶嘶!嘶嘶!嘶嘶!
竹本警官不禁揉了揉耳朵。
然后,他还本能地抬手按了下胸口:“奇怪,怎么好像还有点儿疼?”
在人类看不见的空间中……
那条缠绕在他身上的大蛇,形象已经变得更加生动了。
它阴冷地吞吐着分叉的长舌,一边发出嘶嘶的声音,一边将蛇头虚虚地插/入到了竹本警官的胸膛之中,用冰冷、狰狞的獠牙,如享用最为甜美可口的食物一般,贪婪地啃噬着他的血肉。
——嘶嘶!嘶嘶!嘶嘶!
——好疼!
——疼得越来越厉害了。
竹本警官的脸色呈现出了一种失去血色的苍白:“难道真是最近工作太多,累到了?”
警官先生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有一条蛇的,只能这样猜测着。
“算了,那今天早点儿休息吧!”
竹本警官这么想着,随即收拾好了文件,站起来,往警署外走去,走的路上,还不由按着阵痛的胸口苦笑:“还是佐藤前辈说得对,只有保持健康的身体,才能更好的应对工作呀。”
同一时间,田川亮已经在警署外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里,等了三个小时。
在来之前,他已经提前打听好了警察们的上下班时间,本以为很快就能等到竹本英明下班,然后快速杀蛇、返身归家。
然而,谁能想到呢?
成年人总是愿意为了美好的明天而奋斗至天明的。
太阳已经下山。
天色暗得几乎看不清人脸。
这么晚回家,肯定要被田川夫人骂的。
没办法,田川亮只好中途又拜托远山葵帮忙撒谎。
——啊,是,小亮在我家玩,因为很晚,妈妈留他住下了。
——哎呀,这也太麻烦了……不过,小亮好难得有朋友啊。
最后半句话,大抵是田川夫人的真心话。
从小独来独往的孩子,居然也有了能玩到一起的朋友。
田川夫人这一刻的心情,不知道有多么欣慰。
多年夙愿一朝得偿,说不定都想去拜谢神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