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左煜诚本来说要出去找个旅馆住,却被谢老板拦住了:“我家里地方这么大,有专门的房间给客人住,东西都挺全的,你们就别上外边去了,就在这儿对付着住一宿,今天晚上你嫂子也不回家,我儿子上高中住校呢,家里也没别人,尽管住好了。”
左煜诚见他诚心留人,也就没拒绝。叶小池问道:“嫂子怎么不在?”
谢老板听了,脸上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陪她妹去了,她妹闹着呢,不缺吃不缺穿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说不清咋回事,动不动就要寻死。搞不明白她咋想的,小孩刚满月,这是要闹哪样?”
左煜诚是个大男人,倒不好议论人家的亲戚,谢老板继续说道:“你说现在人怎么这么多事儿,以前穷的吃不上饭的时候哪有这样的?我看就是吃饱了撑的。”
叶小池听了,觉得谢老板小姨子说不定得了产后抑郁,就算是后世,也有很多人理解不了抑郁症、尤其是产后抑郁的严重性,甚至会觉得这样的人太矫情了。谢老板觉得矫情其实代表了很多人的想法。
却不知道得了这种病的人表面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实际上这些人的血浆中促肾上腺皮质激素释放激素,促肾上腺皮质激素,糖皮质激素浓度升高,一方面破坏海马神经元,另一方面海马神经元的破坏使得上述功能更为亢进,形成恶性循环。
表面上的完好无损,其实只是表像,在生理层面实际上已经患病了,生理上的问题影响到了心理,心理变化再反馈到生理上,就造就了了无生趣、心情低落甚至屡屡寻死的人。在儿童期遭受过心理创伤的人发生病变的可能性更要大一些。
叶小池知道这样跟谢老板解释,他是听不进去的,便说道:“也许她是病了,不知道是不是抑郁?不如找个机会上医院检查一下,早点干预的话说不定效果好一点。”
谢老板迟疑了一下,然后出于客气和礼貌表示他会跟他老婆商量一下,并且问道:”怎么,小叶还懂点医?“
左煜诚看得出来他没太把叶小池的话当回事,便补充道:“谢大哥,叶子她以前腿不好,就是她自己在医书上找的药方治好的,她平时喜欢看看医书,多少懂点。”
谢老板见左煜诚明晃晃地维护着叶小池,倒是对她多了些重视。刚开始他对叶小池只是出于礼貌,谈话时并没怎么在意她,始终都是在跟左煜诚对话,有时候兼顾到罗向东,原本在他眼里,叶小池就是个陪衬。
左煜诚又说道:“刚才我帮谢大哥看的那些古董,其实我不在的话,叶子她也会看。她在这方面天分很高,感觉很敏锐。”
谢老板:“……”这么明目张胆的当着别人的面捧自己的对象,这种人他还真不多见。
这些话听在罗向东耳里,就顺耳多了,这表明左煜诚是真把叶小池放在心上,在别人面前,不愿意让别人看轻了她。
谢老板反应倒也快,见左煜诚如此说,便道:“这样的话,以后有什么东西我看不明白的话,若是小左你不方便,那我就求小叶帮我看看好了。”
“谢大哥要是有事,我当然会尽力了,要是看不明白的话,可以再跟大伙研究嘛。”叶小池知道左煜诚这么说是在人前为她挣脸,这番好意自然不好辜负,所以她并没有跟谢老板谦虚。
深秋初冬相交时节的夜里,昼夜温差较大。不过谢老板家不冷,相较于室内的气温,几个人聊天的气氛更热。
谢老板跟左煜诚早年都走南闯北的,聊了之后发现有许多共同话题,虽然年纪上差了十七八岁,却有了些相见恨晚之感。
谢老板听说左煜诚早年是因为父亲病重,急需大笔钱,这才放弃了考大学的机会转到古玩这一行,便问起了他的发展史,左煜诚道:“那些年很多普通老百姓不在乎这些老物件,都一心想把家里的破烂卖了甚至扔了,想买洗衣机、电视、组合柜、自行车、还有收音机、手表这些大件和时髦货。所以那时候收东西很好收。我记着有一回有一家要给儿子张罗结婚,女方要求四大件,还要手表什么的,他们家一时拿不出来,正好祖上传下来的一堆瓶子还有老家具他们觉得那些东西占地方,就全都便宜打包卖了。现在很多人都知道那些老东西值钱了,就没以前那么容易收了。”
听到这儿,谢老板一拍腿:“太可惜了,我要是早几年认识你就好了,我收晚了,白白浪费那么多机会和时间。你不知道,郭晋安收破烂的时候,我也跟着他干过两年,那时候收过的东西多了去了,都转手贱卖了呀我!哎,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也是五六年以前才知道什么盛世古董乱世黄金的说法,然后才开始收东西,可我也不懂啊,到现在也没收到几个好东西。”
谢老板想着那些年他转手贱卖掉的字画、古籍、瓷器还有古家具,只觉得肠子都悔青了。
左煜诚能理解他的心理,道:“现在学着点也不晚,要是再过些年,难度就更大了。谁知道再过十年二十年的,会是什么情况。”
然后左煜诚又指点他,“你要是想低价收点好东西,可以逛逛信托商店,我以前经常去。京城那边多,从那地方收到过不少好东西。那里边寄卖东西的人都得带上户口本证明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