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们的货有问题,要我们赔钱。这些可是上好的云锦段子,咱们沈家做生意一向公道,怎么可能出差错,我看他们就是故意找茬。”
那些商人道:“胡说,你们家的缎子都是些次品,连数目也不对,我们有证据。官差老爷,可千万得替我们做主呀。”
他们将几箱货物一摆,里头都是些花色陈旧,被虫蛀烂的绸子,沈家的活计脸都黑了,气的。
那些人又吵了起来,说的都是方言土话,林黛玉便听不懂了。沈五公子带她到了后院去,叫丫鬟给她找干净衣裳,还特意准备了香汤沐浴。
林黛玉解下自己外衫,心想这位沈五公子很奇怪,对自家的生意惹上了麻烦毫不在意,反而对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侍卫款待殷勤,要说他是为了借机讨好四贝勒,那也不像。
正想着,门忽的被推开了,她猝不及防,来不及掩上衣服,瞪大了眼,气得连声音都不掩饰了:“你出去!”
沈五公子合掌大笑:“果然是个女儿家,我猜的不错。”
林黛玉脸上和露出的皮肤都被均匀抹上了黝黑的油脂掩盖原本肤色,但旁人看不到的胳膊肘以上、锁骨一下都白皙如玉,身材曲线柔婉,一看便知道是女儿。
林黛玉才知道自己被耍了,黑着脸忙给自己披上衣服。
沈五公子毫不避让,然而走过来仔细瞧她的脸,宛如登徒子,见她手直往腰上找刀了才一把撸掉发带:“妹子你看,我也是女人,不是有意轻薄你。”
原来是个沈五姑娘,只不过身材高挑,胸部平坦,举止潇洒大气,一般人看不出来。
林黛玉的脸色仍不好看,她是女子的事传出去对四贝勒名声不利,又气又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毕竟那漆黑的油彩一涂,她看起来就是个毫不起眼的黑瘦猴儿,只有眼睛和牙是白的,再故意穿得灰扑扑,一般人都注意不到她。
沈五姑娘嘿嘿一笑:“天机不可泄露。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林黛玉狐疑,她却又走了。
换了身衣服,林黛玉回到前头,听见沈五姑娘的的人抱怨:“总是这样三番五次的找茬,真把咱们沈家当吃素的不成,一群当官的竟与山匪无异。公子竟还让他们得逞了去,下回他们更猖獗了,恨不得把沈家逐出大理城呢。”
沈五姑娘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大理又不是沈家的地盘,先吃一回哑巴亏,回头一并算总账。”
她说着话时仍是笑着的,眼里的光却有些凶。
林黛玉心想,西南果然民风彪悍,女子都如此与众不同。
剿匪的官兵第三天时传出了大败黄明的消息,想是四贝勒用了手段收服了王启。那天诸博明的脸色都差的毫不掩饰,还要佯装喜悦地给朝廷写捷报。
人马并未回城,而是继续深入追击黄明余部。
四贝勒走之前暗地里留了人去查探林如海的下落,但至今没有消息。
但四贝勒离开半个月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回来,四贝勒、易乐他们失踪了。
林黛玉找了几次诸博明,发现他也一脸担忧,加派了人马出去寻找,出去的人回来时只带回了王启,说与四贝勒两方人马是分开驻扎的,四贝勒在沈家寨子附近的山林中失踪,诸博明直接命人抓捕了人在大理城的沈五公子。
去的人扑了个空,沈家驻在大理城的绸缎铺子已经人去楼空,店门紧闭,沈五公子昨日还有闲心请林黛玉在大理城逛一逛,隔天人就不见了。
黄明与沈家土寨都是土族,互相勾结的可能性本就很大,沈五的离开更加坐实了,诸博明直接上奏折参了沈家一本。
林黛玉半信半疑,沈五这人的确高深莫测,一举一动让人摸不着头脑,刚来时便对四贝勒颇有微词,但要说沈家勾结黄明,还需要确切证据,反而诸博明,迫不及待的把锅扣在沈家头上,更显得他心虚了。
也不知四贝勒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云南山高林密,一旦匪徒带着他钻进山林里,要想找到宛如大海捞针,无从找起。
难道只能就这么干等着吗?指望京城再派钦差来,或者诸博明找回四贝勒?
林黛玉摇摇头,诸博明心怀鬼胎,其他人也指望不上,她父亲生死不知,云南这边的人一个都不能信任。
她拉开衣袖,摸摸手腕上的闪电标志,心道:四贝勒说你有自己的意识,若你真能听得见,就请帮帮我们吧。
盯了半天,小闪电毫无动静,林黛玉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