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德妃的病对外称是天热中暑了,其实谁不知道她是气的,她再想掩饰也难,索性闭了宫门养病。
与她态度相反的是佟妃,她可称得上意气风发,佟家本就是皇帝外戚,如今舜安颜又尚了公主,更说明在皇帝心里地位颇高,还能顺便恶心一下德妃,一石二鸟。
永和宫的掌事嬷嬷走进东殿:“娘娘,人打发走了。”这几天,佟妃天天派宫女来探病,自然见不到德妃的面,只在殿外磕了几个头,便是这样也够恶心人的。
德妃的偏头痛犯了,躺在榻上,未涂脂粉的嘴唇苍白。
德妃闻言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忽道:“你说,老四是不是真的……”
嬷嬷道:“娘娘怎会这么想呢,四贝勒不是这样的人,他对您孝顺着呢。奴才斗胆劝您一句,您和四贝勒的关系才缓和,别再因为什么冷了母子亲情罢。”
德妃微微摇头,胤禛是孝顺她,可佟家权势滔天,有这个机会能结交上,他难道就不动心?德妃不信。
看样子她没听进去,嬷嬷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几天四贝勒日日来宫里请安,德妃娘娘都淡淡的,母子俩一句话不提婚事,明显有了隔阂。
“若娘娘真的有疑心,不如干脆就问问四贝勒,是误会便说开了不好吗?您只是憋着不说,自己身子都憋坏了,让四贝勒、十四阿哥、五公主看了,哪个心里也不好受啊。”
德妃揉揉太阳穴,她何尝想这样,“五公主还好吧?”
“五公主……她很担心娘娘,整日闷在房间里也没个说话的。”宫里有几位与五公主年纪相仿的公主,但彼此不同母,终究无法亲如姐妹。
德妃叹:“都是我这个当娘的不好,不能替她筹划好。”
“娘娘做的已经够好啦,看看其他几位公主,不都嫁得那么远……五公主心里知道您疼她。不若这样,您从大臣家挑两个可心的女孩儿陪陪公主,也可排解排解寂寞。”
德妃点点头,“我想想,你觉得哪家女儿好呢?”乌雅家的出身不行,其他的又怕心思不正。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身边人答话,德妃睁开眼,看到胤祯跟五公主不知何时来了,也不知听了多少。
两人表现的乖巧体贴,一个捏腿,一个替她按摩太阳穴。
十四笑道:“额娘想给五姐找个大臣家的女儿做玩伴,我有个人选,就是云贵总督林大人家的小姐,她会抽陀螺。”
德妃拍拍女儿的手,“好啦,额娘不疼了,你们俩歇一歇。林家姑娘?我记得是个灵秀聪慧的,听说最近上京里来了,还闹的沸沸扬扬的,你还替人出头了?真爱胡闹,是你想玩陀螺吧。”
十四把前后事情跟她说了一遍,道:“是荣国府不好,那就是一群势利小人,我还挺佩服她的,洒脱,有气性。”
宫里就有个荣国府出身的女史,国公府第出身的姑娘,为了留在宫里竟去做伺候人的差事,三不五时在皇上面前晃晃,但凡是宫中后妃,谁也看不上她。
德妃冷笑出声,“行事这般荒唐,连自家亲戚都算计。既如此,明日就宣林家姑娘入宫来。”她不介意给贾家添添堵。
五公主无奈地点点头,事情皆因她而起,但不论拒绝还是答应,她的婚事都没她说话的余地。
第二日。
胤禛照例应当去宫里请安,他根本不想去,永和宫对他的态度太微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李氏原本要和他一起进宫,他都拒绝了。
这心情跟上刑场似的,能拖则拖。他驱使着□□的马匹,却不往宫里的方向走,拐入另一条街道,在内城里兜圈子。
最近朝里上下都盯着他瞧,好像只要他一句话就能让皇上听他的一样,可笑的是就连他亲额娘都信了,简直荒唐。
后头的苏培盛忽然道:“爷,前头是林府,您要进去看看吗?”
胤禛抬头看见那道高墙,墙里有高耸的屋檐和开着粉色小花的树,不知道哪一间屋里住着林黛玉。他胸腔中萦绕着一种说不分明的情绪,想起那个干脆利索的巴掌,嘟着唇骂他登徒子。
“爷?”
胤禛摸摸脸,策马转身往宫里方向驰去。这会儿去了才讨不着好,说不定还要遭嫌弃,他可不去。
四贝勒最近大概乌云罩顶走霉运,进宫时迎面就遇上了舜安颜。舜安颜是御前侍卫,正在当值,且十分没有眼色,跑来请安问好,胤禛也不能撵他走,不然叫人看了还以他心虚,两人不免停下寒暄几句。
胤禛辞别舜安颜,进入内宫,又碰上了佟妃宫里的太监,对方请他过去。
这时候自然要拒绝,和舜安颜的寒暄还能说是偶遇,若是进了佟妃宫里,他就算彻底被打成撮合五公主和舜安颜的媒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他正要拒绝,这时,四贝勒感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眩晕感,等定下神,发现自己坐在永和宫侧殿里了。
“林姑娘,德妃娘娘那边请您过去。”
四贝勒无力扶额,感觉自己要完蛋。
林黛玉睁开眼,那太监笑道:“贝勒爷,请跟我来。”她晕晕乎乎地点头,完全不清楚的情况下被带进佟妃宫里。
等她坐在佟妃殿里,听佟妃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