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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人反倒满脸好奇,议论不休。
“陛下真是好心啊,杀了这些人还管埋,一人一座坟,这是要陪葬在陛下身边吗?”
“是啊,陛下的胆子挺大呢,也不知道害怕!”
“怕甚哩,都是些读书人,陛下可勇武得很!”
“要我说,他们根本不配葬在陛下身边,倒是那些六国余孽,有这个资格.....”
“哈哈,此言有理!”
听到四周老秦人的嬉笑怒骂之声,隐藏在人群中的六国余孽,脸色惨白,咬紧牙关,默然不语。
随着时间逐渐流失,很快抵达午时,一片衣衫褴褛,面容枯藁的儒生和方士,被黑甲押进了山谷。
在刑场的中央,两排铜质号角,齐齐吹响,仿佛是在提醒围观之人,行刑即将开始。
却见一名司刑大将,快步走向高台,朗声高喊;“主刑大臣到!”
所谓的主刑大臣,其实就是监斩官。
虽然此次行刑没有斩刑,但主刑大臣的份量也不低。
只见御史大夫冯劫,率先步入高台,紧随其后的是廷尉府左廷尉姚贾。
姚贾话没多说直接拿出始皇帝诏书,当众念道:“大秦始皇帝诏曰:儒家子弟不思为国效力,偏听偏信,攻讦新政,散布谣言,诽谤皇帝,勾结六国余孽,图谋复辟,且屡犯秦法,罪不容恕!”
“方士荼毒国民,为秦法所不容,理应严惩。”
“为禁止儒以文乱法的恶举,为阻止复辟阴谋得逞,为断绝方士害人,将所有触犯秦法之儒生和方士,全部坑杀,以儆效尤!”
话音刚落,冯劫大喝一声:“准备行刑!”
很快,那些儒生和方士,就被黑甲全部推入刚挖好的坑道中。
“嬴政,你残暴不仁,不得好死啊!”
“亡秦者胡也!亡秦者胡也!天理昭昭,秦国必亡!”
“我们是冤枉的!我们是冤枉的啊!”
“该死的卢生,侯生,都是你们骗我的!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陛下!我能炼制仙丹!我能助你长生啊陛下!”
“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坑道中的儒生和方士,纷纷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冯劫和姚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不言不语。
直到午时三刻,姚贾大手一挥:“行刑!”
唰唰唰!
行刑两个字刚刚落下,坑道上方顿时泥土飞扬。
渐渐地,那些撕心裂肺的吼叫被淹没,取而代之的是沉闷的低嚎。
再往后,便没有了声息.....
与此同时。
山谷西侧一颗大树下,两个头戴草帽,身穿粗布麻衣之人在低语。
只听那名少年模样之人道:“亚父,儒家以后真的就没落了吗?”
“儒家不会没落,只要尚存一名儒家子弟,儒家就会有希望。”
回答之人乃一名白发老人。
他虽目视前方,但眼角余光,时刻注意四周,非常警醒。
少年似乎颇为好问,却听他又问:“亚父,您害怕吗?”
白发老人闻言,微微一笑:“亚父这个年纪,怕不怕倒不要紧,关键是你这后生,怕吗?”
“项籍不怕!”
“为何不怕?”
“不怕就是不怕,因为不怕,所以不怕!”
“哈哈,好个后生!”
“亚父要教项籍读书吗?”
“你不想读?”
“不想!”
“这又是为何?”
“读书浪费时间,项籍不读书,只杀人,励志杀光秦人,烧尽咸阳!”
“不读书,只杀人,当真天意如此乎?”
白发老人长吁一声,而后带着少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刑场。
........
另一边,山谷东侧。
子襄一脸哀伤的看着下方刑场,双拳紧握,指节发白。
这时,陈余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子襄兄节哀,总有一天,我们会让暴秦血债血偿!”
“暴秦当诛!始皇帝死而地分!”
子襄双目通红,咬牙切齿的道:“此仇我孔门儒家记下了!”
“那令兄可有答应与我们合谋?”
“吾兄对秦政已经失望,自然不会替暴君效力!”
“太好了!”
陈余面色大喜:“有令兄帮忙,我们的计划,必定能够成功!”
“呵!”
子襄呵了一声,沉沉地道:“汝别高兴得太早,吾兄已经对吾说了,要想我们的计划顺利实施,必须先除掉一人,否则很难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