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18年,汉尼拔率领庞大的军队,带着一群战象,穿越了阿尔卑斯山。
罗马人做梦都没有想到,敌人会从北方进攻。
这是一次非同寻常的计划,需要强大的后勤能力和领导能力。
汉尼拔显然是个富有想象力的指挥官。
而相比于同时期的蒙恬,则没有汉尼拔的那份想象力,他至今都没搞清楚,始皇帝连送两份诏书的深意。
冬雪覆盖下的河床,拔高了不少,站在水监公署的楼台上举目远眺,却看不见滔滔河水。
漕运的船只在河口停留,等待雪融后的航行。
撼天动地的号子声,随风在河口之间回荡,勾起无数老秦人的思乡之情。
白头当日照呀!
嗨呀!嗨呀!
脚下步步稳呀!
嗨呀!嗨呀!
两眼向前瞅呀!
嗨呀!嗨呀!
这情景和歌声,让蒙恬想起了第一次与嬴政结实的场景,那也是一个大雪纷飞后的清晨。
他由衷地感慨道:“大秦自陛下统一六国以来,朝中有所见树者,惟李斯一人耳。当年李斯曾对陛下许诺五年安定大秦,结果还提前了两年。”
一直随侍在蒙恬身边的蒙虎,听出了蒙恬借着夸赞李斯的话头,表达了自己对朝中大臣的不满,于是连忙接口道:“李廷尉深得陛下信任,实为朝臣典范。”
不料蒙恬接下来的话,却让蒙虎无论如何都不敢回应了。
“虽说李斯为陛下,为大秦,做了很多事,但老夫每每想起李福之事,还是难以释怀。李福是李斯的管家,他怎么能用家臣充当皇帝特使,难道大秦的天下是他李家的?”
从水监署楼上下来,蒙恬和一干将尉沿着河边缓缓前行。
这是他每日必做的巡视日常。
就算等会儿要去驿馆接诏,他也会雷打不动的完成自己工作。
“大将军,长公子派人来请您过去!”
一名士兵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地拱手道。
蒙恬回头看了他一眼,皱眉道;“长公子已经去驿馆了?”
“去了,跟王离将军一起的!”
“可有异常?”
“如往常一样,并无异常。”
“怪哉!”
蒙恬疑惑的啐了一口,昨晚黄中侯找扶苏的事,他可是知道的。
包括扶苏清退军帐方圆百米的军卒,他也略有耳闻。
而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去找扶苏,是想扶苏会主动来找他。
结果扶苏跟没事人一般,自顾自的去了驿馆。
这让他大为奇怪的同时,又隐隐有些担心。
眼见蒙恬沉默不语,一旁的蒙虎再次开口;“大将军,虽然阎乐的特使身份微不足道,但他毕竟持有皇帝诏书,您看”
“老夫问心无愧,何谓一诏书?”
蒙恬有些不悦的打断了蒙虎,丢下唏嘘一片的将尉们,迈开大步离开了。
当他来到驿馆的时候,扶苏和王离已经在驿馆大厅等候他了。
阎乐见蒙恬进来,先是一惊,随即满脸堆笑地道:“在下阎乐,见过蒙公!”
“行了,老夫知道你,无需多礼,宣诏吧!”
蒙恬不耐烦的打断了阎乐,看都没看扶苏和王离一眼。
扶苏和王离则目不斜视,表情肃然。
见此一幕,阎乐识趣的恭敬应诺一声,便在随从安置好的书案上,开启了铜匣,捧出诏书,高声念诵道:
“大秦始皇帝诏曰:朕东巡天下,游六国之地,体百姓疾苦,将尉皆尽忠职守,百官无大错冤案,此乃统一之正确也。
然,统一战局十年有余,举国男丁损耗不计其数,食不果腹之民比比皆是;
扶苏手握神物,而不献于朝廷,分明是包藏祸心;
扶苏为朕之长子,对父不孝,对国不忠,惟自裁以谢天下,方能消朕心头之恨,黎民不满之怨;
将军蒙恬,明为九原统兵大将,暗为扶苏人生导师,不匡正弟子,实乃罪恶之首!赐其死罪,兵属王离。始皇帝三年冬。”
念诵诏书的这段时间,阎乐始终没有抬头观望蒙恬等人的表情,声音颤抖得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
整个驿馆厅堂,都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
几名跟随蒙恬和扶苏等人来到驿馆的护卫,震惊得无以复加,连呼吸都差点忘了。
扶苏的脸色急剧地变化着,时而木然困惑,时而一脸恍然,时而惶恐不安,最终悲怆地扑倒在地上,放声痛哭。
一向不守规矩的王离,此时也一阵默然。
唯有头发花白的蒙恬,始终惊讶地沉思着,面色由冷漠变为愤怒,炯炯直视着阎乐。
阎乐不敢抬头对视蒙恬。
一旁的李福看不下去了,冷笑道;“蒙公又想质疑陛下的诏书?”
他这个‘又’字咬得非常重。
因为上次他来传诏的时候,蒙恬就质疑过那封诏书,结果被他啪啪打脸。
现在蒙恬又露出这种表情,让他不禁生出再打一次蒙恬脸的想法。
然而,蒙恬根本没有理他的意思,沉声道:“阎特使,老夫耳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