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询问皇帝:“陛下,皇儿这是犯了什么错?陛下要让他一直跪着?”
“朕让你坐下听。”
贵妃恭敬地退到一边,坐上了内侍搬来的凳子。
“陈缇,带御医和证人下去,楚楚也下去。”
“父皇?”
“下去。”
褚楚怕皇帝纵容自己这不怀好意的五哥,尤其贵妃在场,怕自己父皇色令智昏。但皇帝之命不得不遵从。
飞霜殿内只剩下皇帝,贵妃,韩王三人。
皇帝从案上抽了本册子出来,丢到韩王面前:“这是申度与你密切来往的证据,你有何话要说?”
韩王捡起来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陛下,臣妾能否看看?”
皇帝眨了下眼睛。
贵妃走过去,从韩王手中夺过来看,没想到册子里记录得如此详细,好像是亲眼见过了一般,许多事情,连自己都不知道。“陛下,这是谁上奏的?这是对皇儿的诬陷啊。”
“暗卫。”
皇帝两个字让贵妃的心直堕冰窖,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韩王说不出话,无话可说。
“朕前日下旨流放申度,他暂被押在天牢里,还没出长安,要朕传他到跟前跟你对质么?”
母子二人心如死灰,脸色也如死灰。
“朕最后再问你一遍,清虚殿捉奸和太子妃坠马一事,与你有没有干系?”
伺候皇帝多年,对皇帝的秉性了解,贵妃知道皇帝这是发了怒,今日誓要拿母子二人开刀,若没有人站出来承认,皇帝将会召来太常寺卿,怕申度嘴里吐出更多不该吐的东西。贵妃立刻爬上前道:“陛下,这两件事情,都是臣妾指使申大人的,与皇儿无关,皇儿并不知情。是臣妾想要替皇儿扳倒太子和秦王,捉秦王和太子妃的奸。如此以来,一石二鸟,既坏了秦王的声誉,也让太子颜面无存。种种迹象早已表明,秦王就是对太子妃存着不该有的心思。臣妾看透了这一点,所以害太子妃坠马,想让秦王在众人面前失控,想让长安关于这两人的流言从此不绝。”
皇帝面无表情,一副早就洞悉一切的神情。
韩王看着亲娘不顾一切地袒护自己,拳头握紧,紧紧咬着牙,深感自己窝囊,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贵妃接着道:“即使这册子里记录的是真的,申大人与臣妾母子来往密切,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说明前朝后宫结成朋党?可皇后太子就没有在朝中拉派结党吗?”
“母妃!你不要说了!”韩王连忙磕头,“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不该私底下接触申度,不该与他来往,儿臣也不该肖想储君之位,儿臣从今往后再也不敢了。母妃和儿臣都是一时糊涂,求父皇从轻发落。”
皇帝抽动嘴角,望着贵妃,无情说道:“贵妃刘氏,夺去封号,降为淑仪,从此禁闭于冷宫。韩王回府去,闭府思过一月。”
总算是保住了儿子,贵妃松下一口气,但此时心如刀绞。
她少时入宫,最美好的年华都在这位帝王身边,给他生了二子二女,一子早夭,一女此时还在咿呀学语。但帝王终是无情。她泪如雨下,痛心疾首地冲皇帝道:“陛下既然派暗卫盯着我们母子,又岂会不盯着皇后和太子?为何不同样去质问皇后和太子?捉奸和太子妃坠马这事不过就是个引子罢了,陛下是拿住了这件事情故意向我母子发难,要削去我们母子在朝中的势力,为秦王扫清障碍!”
“母妃慎言!”
“来人!”皇帝只是缩了缩瞳孔,目中毫无恻隐。
陈缇进来。
皇帝下旨:“传朕旨意,贵妃刘氏,夺去封号,降为淑仪,从此禁闭于冷宫。把刘氏带下去吧。”
“是。”陈缇去拉贵妃,贵妃不肯走,被陈缇脱着,她挣扎着冲皇帝嘶吼:“我母子今日是何下场,他日皇后和太子也必会是什么下场!”
日暮,长安城上空阴霾交加,很快迎来一场雷雨。
母妃被无故打入冷宫的消息传来,六公主哭得肝肠寸断,挣扎着扑下地,嘴里喊着要见父皇问个清楚,流英把她抱上床。
她腿骨才接好,不能下地走路,她在床上死死抱住流英,嘴里念道:“是不是父皇知道了皇兄指使我故意害太子妃坠马的事情?啊,流英,我就不该听皇兄的,是我害了母妃。”
流英知道事情肯定不是这么简单。抱着她不停安慰。
褚莞又说:“母妃去了冷宫,我妹妹灵儿怎么办?她还那么小,话都不会说。”
流英痛道:“陛下刚刚派人来把九公主接走了,说是要交给皇后抚养。”
“不行,我要去见父皇,我要跟父皇说清楚,是我害的太子妃,求父皇饶了母妃。”
“公主,公主冷静一点。”
“公主真是天真啊。”一个缥缈的声音传来。窗外雷电交加,一道闪电划过,照得整个大殿亮如白昼,顷刻间,殿内的蜡烛被巨大的狂风吹熄了,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