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五花灯节后再回东宫。”
“儿媳遵旨。”
“至于秦王,”皇帝命令:“你也去吧。”
“今日便去。今日任何人不得走漏消息。”
魏檀玉心中一咯噔。皇帝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从前和褚厉的流言皇帝又不是没听过,为何安排他和自己同去玄山寺?这其中必有蹊跷。
褚厉心中是一样的想法,疑惑归疑惑,剩下的,竟还有一份期待。
“陛下。”皇后当然也觉得不妥,想要说服皇帝改变主意,被皇帝一句话堵了回去。“太后需要静养,都退下吧。”
皇后不走,魏檀玉和褚厉相继退下。
魏檀玉先出了清宁宫,她要先回昨夜宿的宫殿,褚厉大概也会先回那附近,她不想与他同路,提着裙摆朝前快走。
褚厉追出清宁宫时,见她已上了那御沟上的小桥,左转去抄近路。
魏檀玉下了桥,一边走一边回头留意着,没见到他人影,于是放慢了脚步,想到今夜便要和褚厉一同出现在玄山寺,还要一起呆半个月,懊恼不已,无论如何想不通皇帝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莫不是故意试探自己和褚厉之间有没有私情?怎么想都觉得理由荒诞可笑。真是君心难测。
她低头正专注地想着接下来半月的应对之策,没留意前面,一头撞上一堵坚硬的胸膛。
褚厉双手负在身后,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太子妃果然没让本王失望,还知道护着本王。”
“谁护着你了,让开!”
她往左边走,他就挡在左边,朝右边走,他挡在右边。
魏檀玉灵机一动,冲他身后喊道:“夫君……”
褚厉一怔,这两个字,从这细软的嗓音里喊出来,已经隔世。只不过此时竟是对其他男人喊的。
巧合的是,在他回头的一刻,太子的身影果真出现了。
魏檀玉趁他不备,绕开他,奔到了太子身边。
太子伸手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回走。
相隔不远,褚厉轻浮的声音轻飘飘地来到了太子耳边:“太子妃,本王期待与你今夜,在玄山寺相见。”
太子握住她的手紧了紧,脚下没停,走得更加快了。
直到回了房,太子才忍不住追问:“太子妃,四弟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魏檀玉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太子。
太子二话不说,转身去开门。他要去见皇帝。门被打开,太子双手扶在门上,却停下了脚步。
母后一定会劝父皇,父皇若没改主意,那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太子垂着头,无力地掩上了门,沉静片刻,忽然握起拳头,重重向门上砸了两拳。
魏檀玉冲上前去拉他。
太子收了手,任她捉住查看。
那只拳头,已经砸出了血来,太子却感受不到疼似地看着她,眼神麻木。
魏檀玉明白太子的心情。自己是太子名义之妻,皇帝明知道褚厉和自己过往有些流言,却还如此安排,太子是觉得受到了羞辱。
魏檀玉见太子的手伤得不轻,想去找些纱布过来包扎,手刚松开,却被太子捉了回来。
太子又伸出另一只手,两手将她的手捧住紧紧握在胸前,通红的眼神质问她:“太子妃,孤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能明白吗?”
魏檀玉心里生了几分同情,摇头:“不明白。”
“那你想去吗?”太子的眼睛更红了。
魏檀玉摇头:“不想。”太子手上的血流到她手上,将她的指甲都染红了。“殿下,你先松手,我去为你找东西包扎一下。”
太子不松,反而握得更紧:“父皇心思深沉,孤实在看不透。孤不想让你去,你也不想去,可四弟想让你去,他怕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都是孤没用,孤想去求父皇,但是孤的话在父皇那里没有分量,孤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不让你去?”
魏檀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太子是自尊受到了伤害。或许在皇帝眼中,所有人都不过是一颗棋子。而此时的自己,也许更是一枚棋子。魏檀玉心底有一个可怕的猜测,她不敢深入往下去想,因为越往下深想就越让人感到绝望。
太子忽然把她抱入怀中紧紧拥住。“即使无用,孤也要去求父皇。”太子说完放开她,站起身,推门出去。
几个时辰后,魏檀玉见到了太子悻悻归来的身影。
当他重新站在她面前的时候,魏檀玉发现,太子哭了,那手上的血已经凝住成血块了。
皇帝果然没改主意。
看见太子哭的那一瞬间,魏檀玉竟有几分动容。
她将这殿里的东西早早都收拾好了,只等太子回来一起回东宫。
马车里,太子一句话也没说,闭着眼睛打坐而睡。
皇命难违。回了东宫,魏檀玉又让红蓼收拾东西,准备去往玄山寺。
听着屋里的女人们收拾的声音,太子始终静坐在东厢。
东西收拾好了,魏檀玉换了身十分素净不起眼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