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西辞已经彻底了断了,她不爱景西辞,和景西辞在一起只是习惯使然。
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半梦半醒之间,思绪不由她控制,她的脑子里会忽然冒出来一些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的念头。
会不会景西辞有一天发现他错了,打电话来向她道歉当初蛮横无理的要求,恳求她的原谅?会不会景西辞某一天会突然出现在菲斯理工,像以前一样拽拽地拦在她的面前,“奚楉,我想过了,我不要你做我的小尾巴了,这次换我当你的小尾巴,好不好?”
当然,这些场景太过好笑,就连在脑中一闪而过也让她觉得自己病得不清,居然有这种几近荒诞的念头。
所以,后来一旦她脑子里有这个苗头,她就会拼命看书或者上网查资料、画图来麻痹自己,直到把景西辞清除出脑海。到了最后,她思念着安州所有的亲朋好友,就连韩璇都不例外,却唯独不敢想起景西辞一丝一毫。
以前她不敢深思自己这样的缘由,可此刻她忽然明白了,她只是在害怕,怕想起景西辞就会腐蚀她的内心,让她抛弃自己对未来的追求,成为一个没有尊严、只能附着在男人身上的女人。
景西辞就算有千般不好,那也曾经是她年幼时噩梦中的一缕微光、少年时青葱岁月的全部组成,情窦初开时瞬间的怦然心动。
她不是不爱景西辞,只是不敢爱罢了。
然而现在她才知道,景西辞真的曾经无数次地来过她的身旁,走过她走的路、做过她做的事,默默地盼着和她的重逢。
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多阴差阳错,两个人能够更坦诚、更包容一些,会不会就不会有这么长的离别和痛苦了?
“你也在想我?”景西辞怔了一下,心头一阵狂喜,“你和景若榆他……没在一起?”
“若榆哥他很好……可是我……没法爱上他,”奚楉哽咽着道,“我真的对他很抱歉,当初利用了他来摆脱你……”
景西辞的双臂猝然用力收紧,将奚楉紧紧地抱在怀里,那力气之大,仿佛想把奚楉整个人都揉进身体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奚楉妥帖收藏,不被人觊觎。
后悔、惊喜、遗憾……无数种情感蜂拥而至,在他胸口冲撞;胸口湿漉漉的,那是奚楉的眼泪濡湿了他的T恤,透过肌肤,烫得他心头发颤。
他怎么就白白地浪费了这么多年?早就该好好地向奚楉坦诚他的错误,早就该重新好好地追求奚楉了!
他就是个胆小鬼,害怕奚楉厌憎的眼神,害怕她再一次说出“哥哥”两个字,更害怕从此以后连“哥哥”也当不了,只能在奚楉的恨意中度过余生,所以他退缩了,不敢去找奚楉,只能默默地在远处看着她。
幸好奚楉回国了,也幸好他这次终于抛开了所有的顾虑,大胆地走出了第一步。
“楉楉,我太高兴了……景若榆他……我怎么这么傻……”他语无伦次,终于按捺不住激荡、澎湃的感情,往前一推,把奚楉按在了车门上。
俯下身,他贪婪地凝视着眼前这张泪痕满面的脸庞。
盈盈的泪光中,那双眼睛和从前一样,清澈明亮,仿佛山涧潺潺的溪水,倒映出他的身影。
“别哭,我心疼,”他低喃着,吻上了奚楉的眼睛。
咸咸的、涩涩的,却又带着一丝甜,让人忍不住沉溺。
景西辞的唇在眼睑上流连了片刻,慢慢下滑,蜻蜓点水般地掠过了秀气的鼻尖,咬住了微翘的唇珠,反复摩挲了片刻。
“楉楉,”他轻吐出这个名字,温柔而缱绻,“以后我不会让你哭了,我会好好啊照顾你,一辈子。”
温热的吐息萦绕在肌肤上,令人战栗。
奚楉瑟缩了一下,模糊的视线中,她抬起手来,指尖在这两熟悉的脸上一点一点地抚过。
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深邃的眼窝、挺拔的眉峰……所有的一切,在她心底描摹了千百遍,今天,她终于可以真真切切地、毫无保留地倾诉自己的感情了。
“西辞哥……”她喃喃地叫道,“我以前撒谎了……我没有把你当做哥哥……”
下一秒,唇被吻住了。
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被埋藏了三年多的炙烈情感倾泻而出,瞬息之间就夺走了她的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终于两情相悦亲上了555555